张先生笑着打圆场说:“我太太刚刚在问老师意见,问我们现在再生一个,配你们小钱先生,不知道来得及来不及?”
也只有张先生敢开老钱一家玩笑。
&;=&;&;&;老钱太太大叫:“哎哟,这不是放闪了,自己想跟太太生孩子,就算到一维头上!”
先生太太们全尖声大笑。红酒洒了出来,在白桌巾上渐渐晕开,桌巾也羞涩不已的样子。
在李老师看来,桌巾就像床单一样。他快乐地笑了。
李老师说:“这不是放闪,这是放话了!”
每个人笑得像因为恐怖而尖叫。
侍酒师沿圈斟酒的时候只有一维向他点了点头致谢。
一维心想,这个人做侍酒师倒是很年轻。
一维隐约感到一种痛楚,他从前从不用“倒是”这个句型。
张太太难得脸红,说:“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在外面这么殷勤,在家里哦,我看他,我看他,就剩那一张嘴!”
吴奶奶已经过了害臊的年纪,说道:“剩嘴也不是不行。”
大家笑着向吴奶奶干杯,说姜还是老的辣。
李老师沉沉说一句:“客厅里的西门庆,卧室里的柳下惠。”
大家都说听不懂的话定是有道理的话,纷纷转而向李老师干杯。
张太太自顾自转移话题说:“我不是说读书就不好。”
老钱太太自认是读过书的人,内行地接下这话,点头说:“那还要看读的是什么书。”
又转过头去对刘妈妈说:“从前给她看那些书,还不如去公园玩。”
一维很痛苦。他知道“从前给她看那些书”的原话是“从前伊纹给她们看那些书”。
一维恨自己的记性。他胸口沉得像从前伊纹趴在上面那样。
伊纹不停地眨眼,用睫毛搔他的脸颊。
伊纹握着自己的马尾梢,在他的胸口写书法。写着写着,突然流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