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彦道:“昨天,为了白姬所托,我去拜访叔叔。叔叔憔悴了许多,他疑神疑鬼,看上去像是在害怕些什么。我就问他这是怎么了,叔叔说有人要杀他。我很好奇,就问谁要杀他。他本来支支吾吾地不肯说,我就带他去平康坊喝酒,酒过三巡之后,他才说是叔母要杀他。”
元曜一愣,道:“丹阳,你叔母贤良淑德,被大家交口称赞,她怎么会有害人之心?一定是你叔叔搞错了吧。”
韦彦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叔叔却说得煞有介事,什么他看见叔母悄悄地在他的茶杯里放了东西,等叔母走后,他将茶水泼进水池,结果茶水附近的几条锦鲤都死了。他晚上无意中醒来,看见叔母在偷偷地磨一把柴刀,那把柴刀被磨得寒光如水。还有,他在三楼的栏杆边登高望远时,冷不丁一回头,发现叔母悄悄地走到了他身后,似乎要推他。叔叔还说了很多这样的事情。这些事情让他很困扰,成日里提心吊胆,担惊受怕。”
元曜道:“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令叔母为什么要杀令叔,夫妻之间,不至于会有深仇大恨呀。”
韦彦道:“轩之,你有所不知,至亲至疏夫妻,夫妻之间,深仇大恨才多呢。叔叔抛弃妻子,这些年叔母的心中肯定堆积了很多怨恨,叔父回来了,她可能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报复了。”
元曜道:“丹阳,你可以建议令叔跟儿子商量一下,一家人把事情说开了,把怨恨化解了,也就没事了。”
韦彦犹豫了一下,才道:“我堂兄比叔母更怨恨我叔叔,他小时候一直因为叔叔的缘故,被同族的兄弟们嘲笑。叔叔是没有人可以求助的,如今他在自己府里,跟一个外人似的。看上去,他是一家之主,其实没有一个人听他的。家里的一切,外面是我堂兄作主,家里是叔母作主。叔叔说,他打算赶紧把梦仙枕卖了,拿到钱之后,搬出去住。”
“这……”
元曜不清楚别人的家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韦彦道:“总之,等白姬恢复了之后,我就带她去叔叔府里看一看梦仙枕吧。”
元曜点点头。
韦彦休息了一会儿,就告辞离开了。
白姬悠悠转醒时,已经是下午光景了。
白姬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伸着懒腰坐起身来,还打了一个呵欠。
元曜坐在青玉案边发呆,见白姬醒了,笑道:“白姬,你终于醒了。你饿不饿?渴不渴?”
白姬四处张望,问道:“轩之,你看见一群小人儿了吗?”
元曜一听见小人儿,便觉得头疼。
“白姬,没有小人儿,你那是中毒,产生幻觉了。张大夫已经开了催吐的药,正在厨房的火炉上熬着,你最好再喝一碗。”
“中什么毒?”
白姬疑惑地问道。
白姬站起身来,不小心踢到了脚边的黑猫,黑猫一个不稳,掉下了贵妃榻,摔醒了。
“哎哟,摔死爷了!”
黑猫睁开了眼睛,一看周围,有些疑惑。
“玳瑁呢?主人,书呆子,玳瑁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