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穆永祯朝戴权躬身行了一礼,颇有礼贤下士的风度,戴权见此,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眼见太上皇身子骨儿不好,他也是不得不寻一条退路了。
“殿下,这可万万不可!”戴权朝一旁让了一下,扶了穆永祯一把道,“殿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风太大了些,咱们朝那边走两步!”
&;=&;&;&;二人在殿门前的一处角落避风口里立住了,四处并没有人,隔了厚厚的宫墙便是外头的大街了,是极为安全的所在,并不怕隔墙有耳。
“不知殿下哪一点听不懂,老奴虽说愚钝,也愿意为殿下参谋参谋。”
“我实在是不明白,为何皇爷爷一定要我去向父皇说领兵的事,我从未带兵打仗过,若是父皇果真让我领兵平定,那可如何是好?若不,便是代表父皇对我不信任,我又何苦越发让父皇对我不信任!”
想到之前在偏殿中被泰启帝那般冷落嫌弃,穆永祯心中不无担忧。
戴权一笑道,“殿下孝心盖过天,皇上一定能够体会得到,也必然能够体谅殿下的这番苦心。”
见穆永祯不明白,戴权索性直言道,“但凡是龙子无有不想坐上那个位置,这番话,太上皇没有说,殿下应当能够明白,皇上自然也能明白,殿下不争是争,争也是争,索性坦坦荡荡地争,皇上也会对殿下放心。
去今两岁年成不好,饿殍遍野,太上皇为此已是亲自打醮七七四十九日,为天下百姓祈福,偏生那些刁民们不肯好生活着,一定要寻死,朝廷既然决定行剿灭之策,殿下主动请愿,已是赔上了民望,这番忠孝之心,皇上如何体会不到呢?
殿下若担心因此惹怒了皇上,便是多虑了!“
穆永祯闻言已是大喜。
送走了穆永祯,戴权也是松了一口气,他笼着袖子,看着其身影远去,久久凝视,三皇子和四皇子之间是少不了一场拼争,三皇子因小时候在大明宫抚养过,又是居长,太上皇对其殷望甚重,也是水到渠成之事,在戴权看来,三皇子有了太上皇的支持,夺嫡这一场战争,胜算较高。
戴权一直想投奔穆永祯,但若是主动去投,就太不合适,也太为掉价了,今日这一番交谈,实在是落到了他的心坎儿上。
不过,戴权在宫中浸淫了几十年的老人,能够在太上皇跟前待这么久,已是老成了精的人了,他当然不会觉得穆永祯是真的听不懂太上皇的话,要自己为他解惑。
这不过是结盟的一种手段罢了!
穆永祚从宫里出来,就径直去了城外的玄真观为他母亲祈福,上完香,拜完了三清之后,穆永祚信步去了后山。
山上的十亩梅林已是阵阵芳香醉人,林中一小亭,亭内风雪不侵,当中的石桌子上生了一小炉,茶香与酒香交织,遥遥地透过梅香传来,更是令人馋涎欲滴。
“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穆永祚已是加快了脚步,进入亭中时,三两好友已是起身,朝他行了礼。
“不必客气,让诸位久等了!”穆永祚的心情有些沉重,他的阵营虽不止眼前这几个人,但毫无疑问,比不上穆永祯那边的,有太上皇撑腰,那朝中文武不知有多少人会站在他的身后,只不过眼前未到时候,显露不出来罢了。
“来,刚刚温好的酒,端华从一家私家菜坊买回来的肘子,听说原先赵老元辅的最爱,味道很是不错!”穆允正提起酒壶为穆永祚斟满了一杯。
穆永祯二话不说,一口闷掉,越发显出他的不快来。
穆允正再次给他斟满一杯,他又是如此,一连三杯皆然,这令铁图和赵端华面面相觑,穆永正端着酒壶不敢再斟酒,而是道,“这是为何?哪有你这样喝酒的?”
四下里也没有别的人,四人经常聚一聚,夺嫡之事,虽说穆永祚不可能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他们,三人肯定是他这一边无疑,包括其背后的家族,将来也是要帮他一把,穆永祚在三人面前也没有太多隐瞒。
“给元泽的信,他回了吗?”穆永祚问道。
铁图摇摇头,“还是没有回,听说这一冬来,他一直在追剿奴儿哈赤,应是抽不出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