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极吓得要死,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去出海,他迟疑着看向忠顺王。
忠顺王却对他点点头,道,“把宫门打开吧,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吴极心头一阵哀嚎,他自己不敢上前,让几个小火者过去将宫门打开。
外头,穆永祯正犹豫着要不要攻开宫门,被贾雨村拦住了,道,“殿下,此时不宜过急!”
事已至此,皇帝不会将皇位传给别的人了,最亲的兄弟乃是忠顺王,而忠顺王无后,难不成皇帝要将皇位传给东山道长一脉不成,那隔得有些远了!
泰启帝一眼就看到了穆永祯旁边的这位谋士,他对贾雨村并无印象,忠顺王却是知道贾雨村此人,道,“本王以为是谁,原来是贾化!“
贾雨村心头一跳,忙跪了下来,“罪民贾化叩见陛下!”
泰启帝咳嗽了一声,忠顺王扶着他,道,“皇兄,说起来贾化乃是有才之士,万庆十九年的进士,后因贪鄙被革职,皇兄施恩,其得以起复,谁知,在江南时,为非作歹,罔顾法纪,牧守一方,不能为民做主,宁国侯当年在江南时,因包庇一案而声名狼藉,被弹劾罢免,臣弟记得当时皇兄下的旨意是永不叙用。“
毫无疑问,忠顺王这番话的意思,三皇子今日所为,说不得就是这位不良的谋士怂恿。
“给朕拿下,立即处死!”泰启帝嘶吼道。
他将丧子之痛,皇位即将不保之痛一股脑儿地朝着贾雨村吼了出来,只可惜周围的军卒此时全是穆永祯带来的,即便有少量锦衣卫在场因要守护泰启帝安全,不敢轻易与京营起冲突。
“怎么,老三,你为了维护这么个东西,敢忤逆朕?敢在天下人面前行此不孝之举?”泰启帝见穆永祯犹豫,冷笑道,激动之下,咳嗽起来。
穆永祯大惊,跪下来道,“儿臣不敢,父皇所命,儿臣不敢不从!”
“既不敢不从,就替朕杀了他,朕不信,朕还没有退位,这天下还不是你的,朕连杀一个罪臣都杀不了了!”
旁边,贾雨村吓得魂飞魄散,他今日之所以前来,为的就是抢这拥立的首功,并没想过要将命搭在这里。
穆永祯为难地朝贾雨村看了一眼,朝后瞥去,其后面一位披甲执锐的军将过来,一把将贾雨村扯走,不到十步远处,便听到其一声哀嚎,惨死当场。
泰启帝有些恍惚,一阵眩晕下,他摁了摁额头,而就在这时,一支冷箭嗖地一声飞了过来,忠顺王耳边听到破空声,不及多想,朝泰启帝扑了过去。
噗嗤一声响,泰启帝定睛看时,箭羽在其后背晃悠。
东郊山上,宪宁裹着一身黑色斗篷,不安地朝皇城所在的北面方向看去,她脸上挂满了泪水,手上紧紧拽着马缰,无论怎么催,她就是不肯上马。
侯达无奈地在一旁等候,看看天色,若是再不走,怕是来不及了。
东山道人从山门里出来,怜悯地看了宪宁一眼,顺着宪宁的目光看过去,柔声劝道,“当年,铁网山之变,最痛苦的不是太上皇,不是当今皇上,而是伱父王,看着兄弟们一个一个地死在自己的兄弟手里,你父王生不如死。
这一次,他明知道进了宫,或许就出不来了,却依然进去,就是没打算出来,你走吧,你父王将你交给了我,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你,你还是赶紧离京吧!“
宪宁紧紧地咬住唇瓣,恋恋不舍地朝皇城方向看了最后一眼,一跃而上了马背,“驾”一声,朝北边跑去,侯达紧随其后。
忠顺王将宪宁交给东山道人,原是说让其在东山苑住着,图个清净,但东山道人却不打算将宪宁留在东山苑,而是要将其送往辽东,如今,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谁知,不及下山,山下的守卫冲了上来,拦住了宪宁和侯达,“公主,侯总管,东山苑已经被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