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王呢?”宪宁惊恐地问道。
&;=&;&;&;“京城封锁,听说京营已经破了皇城,里头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属下等半点不知。”
恐慌到了极致之后,宪宁反而平静下来了,她抹了一把眼泪,调转马头朝着来时的路而去,她相信,京中的变故迟早要传到贾琮的耳中,单看将来的局势如何了。
若父王安,这天下还是穆家的天下,若父王不安,这天下将来如何,与她又有何干呢?
次日一早,在家里等贾雨村等了一晚上,并没有等来好消息的宝钗,等到了贾雨村被太上皇赐死的消息,成婚不过数月,她成了寡妇。
而此太上皇非彼太上皇,万庆帝刚刚殡天,泰启帝便升级当了太上皇,逊位的圣旨降下时,泰启帝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他唇瓣翕翕,吴极凑近了听,听见他在喊“皇弟”二字。
而忠顺王因那一箭被射中后背,医治无效,而薨逝了。
血洗的皇城中,新一轮的太阳已经升起,照耀在红墙琉璃瓦上,新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满意地看着文武百官们行三叩九拜之礼。
“诸位爱卿平身!”穆永祯的目光落在了林如海的身上,略做停顿。
若忠顺王不死,一切就都好办了,穆永祯心头涌起遗憾来,他不想再走父皇的老路,当了这几年皇帝,如同傀儡一般,他既走到了这一步,便要做一个真正的天子,一言九鼎,言出法随,政令不得有任何滞碍。
“林卿,朕欲派你前往辽东宣旨,一是晋贾琮为宁平郡王,二是命宁安郡王返京还朝,王叔一直盼着皇妹能够有个好归宿,朕不想让王叔再等三年,打算趁热孝,为宁平郡王与皇妹举行大婚仪式,将来若诞下孩儿,朕即赐爵位荣平郡王。”
这番话,既是说给朝臣们听,也是说给宪宁听。
退朝之后,南安郡王与水溶留了下来,请见皇上,新帝在侧殿见了他们,其正与内阁首辅顾铭臣商议,拟定一个新年号。
耿熙不顾顾铭臣等人在场,对新帝道,“臣以为,派林海前往辽东不妥!”
“有何不妥?”穆永祯问道。
“臣担心贾琮有不轨之心!”
穆永祯似听见了一个了不得的笑话,“贾琮一向重情,宪宁在朕的手上,他绝不敢轻举妄动,这一次只要他回来了,朕打算将其留京,一个手上无兵的将军,就是一头被拔了爪牙的老虎,又有何惧!”
听得这话,耿熙等人方才松了一口气,而殿内,章启林垂下眼帘,遮住了眼中转瞬即逝的一抹惊诧。
远在千里之外的熊弼臣听闻了京城中的剧变,正在讲学的他略失神片刻,将正在讲的内容讲完后,起身,进了内室,他朝北面的方向拜了三拜,对随侍在侧的孙子吩咐道,“回去吧,该回去了,这天下,将来不知道会是谁的天下!”
毕其一生,行教化之功,实则,早在很早很早以前,他就错了!
上不正,则下行效之!
王嘉胤等人做梦也没想到,王节度使率领的京营如此不堪一击,很快溃败不说,大家各自逃各自的,对主将置之不理。
王子腾被关在地牢里三日,饿得奄奄一息。
京城中政变的消息传来,令王嘉胤等人大喜,收编了京营逃兵之后,这些人的实力进一步壮大,而反旗如林下,朝廷一时半刻腾不出手来对付他们,一连数日,只听说京城又是发丧,又是准备继位大典,并无调兵镇压的消息。
待听说四川有人率兵出川,朝神京逼近后,王嘉胤等人也动了心思,各自分兵后,朝神京挺进,不约而同间,都有谁先攻进神京,谁就会有资格先为王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