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目瞪向曾婆子,气冲冲从她手里抢过水桶扔在地上,压着声音道:“不是让你等着,你瞎跑什么?”
“我看你是吃太饱了,今儿你若是没被江老爷瞧上,你往后的吃食便减半。”方牙人朝木桶踢了一脚,踢得里头的水直晃荡,警告道。
曾婆子耷拉着脑袋不敢动弹,被方牙人拉扯着跪在江明顺几人面前。
方牙人讨好地笑笑:“您瞧瞧,这便是那曾婆子了。”
“咳、咳、咳,”江锦瑜被惊得不轻,张着嘴问道:“你、你叫她婆、婆子?”
方牙人不解:“是啊,小小姐可是不爱这称呼?”
“您叫她嬷嬷也成。”
江锦瑜嘴角抽了抽,摆手道:“不必、不必。”
比起把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叫做婆子,嬷嬷这称呼倒也并没有好到哪儿去。
江明顺侧身,示意白氏上前来。
白氏已经来过好几次,如今也很是有些经验了。
她见曾婆子瑟缩地跪在地上,心里便有些不忍:“你先站起来罢,不必这样跪着。”
曾婆子飞快抬头看了眼方牙人,方牙人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起来,曾婆子这次小心站了起来。
白氏对着她上下打量一番,见她衣裳虽破旧不堪,却并不脏污。
做奴仆的,自是不可能多干净,然同方才瞧见的那些人相比,这曾婆子确实称得上“干净整洁了”。
白氏满意地点点头,问道:“听说你灶下手艺不错。”
曾婆子双手揪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蝇:“平南府的菜式我、奴都晓得些,元樑府的菜式也能做些。”
江锦瑜闻言瞪大了眼睛,元樑府可大了,广信县也不过是其下一个小县城而已。
曾婆子原就是平南府人,会平南府的菜式也不奇怪,但据方牙人所言,她被卖到广信县也不过五六天,怎的连元樑府的菜式都会做了?
担心方牙人诓骗了他们,江锦瑜便试探地问了出来。
曾婆子并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垂眸答道:“早些年平南大旱,我同当家的一起逃难到了元樑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