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乔婷婷宁每次跟她妈搭话，都要鼓起莫大的勇气，“明天还要出去，早点睡吧！！！……”

她们把所有的家当都拿出来了，要聘请最好的律师，为乔父辩护，虽然她们都知道乔父被放出来的概率为零。

乔母看着乔婷婷，呆滞的瞳孔闪过一丝光亮，她想乔婷婷去给言熙枫道歉，可是话到嘴边了，怎么也说不出口了，乔婷婷又怎么可能去道歉呢。

她又把视线放在电视上，一句话都没有说。

乔婷婷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去厨房倒了洗脚水，放在乔母的脚步，乔母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婷婷，你这是……”

她还没说玩，乔婷婷就接过话，“我帮你洗脚。”

她低下头，眸子里一片隐忍，一片血红，就是一片碎玻璃上沾染了一片鲜血，痛苦，而绝望，她心中有着不可触摸的苦楚。

“婷婷……”乔母轻叹了一口气，再无多话。

乔婷婷把乔母送上楼，然后下楼，坐在沙发上，看着叽叽喳喳地电视，过了大概两三分钟之后，她蹲下身，低下头，端着洗脚盆，那盆反复千金重一样，她端了两次竟然没有端动，盆里面的水溅到她的手上，她的眼泪就掉在盆里。

眼泪一颗一颗地掉进盆里，却没有一丝的声音，胸口像是压了几块大石头一样。

她终是知道，她为她的成长、任性付出了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端起洗脚盆站起来，脚都麻了，但是，她的嘴唇却翘得很高很高，仿佛从来没有哭过一样。

她站在门口，把盆里的水泼了出去，在电闪雷鸣的时候，她看见了乔二，盆里的水全部泼在乔二的身上，乔二鲜血淋淋的站在门外。

她手中的盆‘哐’的一声掉在地上，被一记响雷掩盖，她走出别墅，大雨疯狂地掉落在她的身上，她一步一步地走向乔二，视线早已被模糊了，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乔二……怎么……回事？”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乔二，乔二胸口那把明晃晃的刀刺伤了乔婷婷的眼，稻草终于压死了骆驼，天好像塌了，“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小姐，我……”

他说出几个字，就‘轰然’一声跪倒在乔婷婷面前，鲜血前赴后继地流出来，蜿蜒一路，十分鲜艳，他嘴角微微翘起，血迹簌簌地流，“小姐，对不起了……”

对不起，没能把罪证拿回来。

对不起，不能护你一生周全。

对不起……

乔婷婷‘扑通’一声跪在乔二的面前，一把抱住他，哭得撕心裂肺，风云变色，压抑了半个月的情绪，像暴风雨一样发泄出来，“啊，啊，啊……”

大雨无情地洗刷着两个人，哭喊声像是鬼叫一样，远远地传开，久久不散。

那一刻，她想到了死亡。她想就着乔二胸口上那把匕首插进心脏，她为这成长付出了死亡，还有死亡更可怕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