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的小火炉升起火焰,呼呼的煮开热水,人声叽叽喳喳,混在夏日焦躁的蝉鸣里。蒲信圭态度温和而从容地送走几位来人,眼见着他们离开武馆大门时,还在窗口保持微笑。
在窗户的后方,他的手紧紧攥着,几乎要捏出血来,纵然那几人也是微笑着朝这里拱手或是点头,但蒲信圭总觉得听到了他们转身后的对话声音:
“……这姓蒲的,也是满嘴空话……”
这应当是他内心的幻觉,但没有办法。相对于左右出击在城内到处点火的小黑皮,自己这边,的确没有多少建树可言,哪怕真准备了几招后手,私下里的谈论里,岂不也是跟小黑皮一样,无法与众人明说。
不多时,又有从外头探听消息的喽啰回来。
“……总共已经找了五个包打听,动了衙门里的线,从昨日刺杀过后,到如今,没有人亲眼见过活着的铁天鹰……”
“……虽然衙门里说姓铁的只是一点小伤,但道上已经有不少人怀疑,铁天鹰被那姓陈的刺杀得手了……”
“……罗拯年已经在道上放话,说他从此对那位姑娘马首是瞻……都知道铁天鹰杀了他的儿子……其余还有不少人响应……”
……
“她妈的——”
蒲信圭将茶杯掷在了地上。
房间里无人,他抽搐着脸颊,待到“文候剑”钱定中进来查看,蒲信圭才道:“于贺章他们还没回来吗?”
钱定中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
“……我有些牙疼。”蒲信圭看着他想了想,“钱大哥……给我拿把钳子来……”
下午的阳光从窗口炽烈地进来,像是要烧起火焰,钳子拿过来了一阵,蒲信圭拿着钳子,开始往嘴里塞进去。
面目扭曲,夹了两次,狰狞地想要用力,但没能全力扣上。
依旧是蝉鸣,武馆外的街头,有身影奔跑而回。
那身影穿过了外头的小武场,蒲信圭在窗口探出头去。
过得一阵,于贺章、孟骠相继上楼,他们从外头进来,满头大汗,拱手之后,向蒲信圭报告了传回来的讯息。
“……鱼王……”
蒲信圭手里拿着铁钳子,听完了说话,他沉默了一阵,随后转过身去,用铁钳翻动了炉子里的炭火。
“都坐下,慌什么。”蒲信圭将视线望向外头的阳光,“做事情,要有静气……又不是什么大事……”
“……那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