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涵真的眼泪来得猝不及防，叶千澜虽说有些惊讶，但到底还是什么都没做，只是在一边安安静静等着。

说实在的，这一页她虽然能勉强接受这一页就这么翻过去，但也干不出主动安慰这种事来。

约莫等了快二十分钟，哭得眼泪不止的谢涵真才完全平复下来，只是那双红肿的眼睛还是让人能一眼看出哭过的痕迹。

见她起身，叶千澜自然也就准备出去。

刚一抬脚却听两声清脆的敲门声响，离门边更近的谢涵真先一步上前开了门，“既然答应了我妈过来，我就不会做多余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不出意料，门外站着的果然是何行琛。

叶千澜看他皱着眉一时没吭声，谢涵真此时却又折返回来停在她面前，脸上神情是少有的真诚，“你刚才说的我都记住了，但不管怎么样，以前的事，我很抱歉。”

叶千澜微微一笑，“我知道了。”

谢涵真当然明白，她只是“知道了”而非“接受了”，可不出意外这大概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有些话如果不说出来，恐怕将来垂垂老矣时想起来也会觉得懊恼吧。

过去她做了不少错事，但从现在开始，她也想把自己丢掉的自我与原则重新找回来。

两人离开时叶千澜主动请缨把人送到了电梯前，大概是看出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先一步进到电梯的谢涵真主动道：“妈，我先去车库等你。”

电梯楼层逐层往下闪动，谢安琪神色温和地开口：“你特意出来，是想跟我说行琛的事吧。”

叶千澜犹豫一瞬，“这么多年，谢夫人肯定比我更了解行琛，对他来说您帮过他很多，也一直是他很尊敬的长辈，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谢安琪怔了怔，“……我明白，谢谢你。”

她何尝不知道，何行琛的的确确是拿她当十分尊敬的长辈对待，否则以他那样细致缜密的心思，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么多年她对他的帮助里都夹杂着些什么。

从青春年少到年过半百，她心里最深处始终藏着一个不可为人道的秘密。

她爱着一个不可能的人，那个人活着的时候不属于她，就连死后，她也只能透过那个有着他一半血脉的人悄悄怀念。

但就算是到了如今地步，何行琛还是愿意为她保守住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