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修哲的预后不好,一次次的开颅手术让他的身体变得很虚弱。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每一次,他都叫着凌桃夭的名字。
只是,连唐暖薇都没有想到,凌桃夭居然铁着心不肯见单修哲。宫屿当场就黑了脸,摔门而去。
此后的三年里,宫屿和唐暖薇差点把凌桃夭的门槛都踏破了,从一开始的软磨硬泡,到最后的破口大骂,凌桃夭自始至终都是那么一个态度——她不去。
为了这件事,宫屿和唐暖薇不知道私下商量过多少回。也只有在这件事上,唐暖薇和他的立场是一致的。
他们的结,一直都没有解开,直到那一天,熙沫出事。
那一天,宫屿还在给公司的董事开会,手机便一直响个不停。宫屿看了看来电显示,当下就皱起了眉头。
他并不忌讳在董事面前接电话,毕竟他是老大,他说了算。
电话那边,唐暖薇的声音明显带着哭腔,她说:“熙沫出事了,你快点过来……熙沫快要死了……”
宫屿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异常难看。他愣怔了一秒,然后拔腿就往外跑,连秘书在后面叫他都没有听见。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的女儿——出事了!
宫屿赶到的时候,太阳刚好落山。那个只有几千个人的小镇居民,惊讶地看着从天而降的直升飞机,长大了嘴巴都忘了尖叫。
医院的走廊上,宫屿的脚步声显得仓皇慌张。走廊的尽头,手术灯亮着鲜红的颜色,刺痛了他的眼。
凌桃夭和唐暖薇呆呆地坐在长椅上,唐蔚然也沉默地站着,就连不谙世事的小念也察觉到气氛的凝重,吓得紧紧地瑟缩在凌桃夭身边。
“怎么了?熙沫怎么了?”宫屿喘着气,连声问。
凌桃夭和唐暖薇都不说话。那一刻的沉默让宫屿窒息。他吼道:“谁他妈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唐蔚然呼出一口气,声音细小:“熙沫她为了救小念,被流氓捅了一刀。”说完,唐蔚然狠狠地一拳砸在墙壁上,咬牙道,“对不起,宫屿叔叔,是我没有保护好熙沫,对不起……”话到后面,已经泣不成声。
这是唐蔚然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哭泣,从六岁那一年摔下悬崖之后,他就快不知道眼泪的滋味,甚至忘记了怎么害怕。
可是,当他在公园里,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的刀捅向小念时,他才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为力。他在那一刻,害怕了。
然后,他便看见熙沫动作迅速地将愣在原地的小念推开,于是,那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直直地插进了她的腹部。鲜血,流了一地。
“家属来了吗?”护士从手术室出来,问。
“我是,我就是。”宫屿连忙上前,表情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