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阳抿口杯中高粱酒,咂咂嘴,“这酒喝起来淡,后劲足。”
妻子张洪珍立时红了脸,低下了头。
悄悄地,将手递进了丈夫厚实的掌心里。
桌对面的孟子陶和俞洄心下了然,相视而笑。
这个细雨朦胧的夜,很静。
由粮食发酵而成的烈酒,的确天然就带有一股最原始而简单的力量。
在这股发源于泥土的力量推波助澜下,男女之间的欢爱也显得那么生机勃勃,那么酣畅淋漓。
结束后孟子陶和俞洄都不想睡,裹着棉被抱在一起。
一会儿静静听雨,一会儿缠绵接吻。
长吻终了,暖烘烘偎在男人怀里,偏高的温度,孟子陶脸颊上仍留着未褪的绯色。
她问:“你觉不觉得老板和老板娘的爱情故事里虽然没有风花雪月,但特别浪漫美好?”
俞洄摩挲着她微微濡湿的长发,“很浪漫,我也很向往。”
“我和你不一样,我不向往。”孟子陶含笑反驳。
见他敏感地蹙起眉心,腰间的手劲儿都变重了,孟子陶便摸摸他的头给予安抚。
沉默一阵才再度开口:“将来不知道,我目前理解的爱情,应该是两个独立个体间的互相吸引,而不是互相需要,不是互相成全,更不是互相救赎。”
俞洄心头一跳,又不自觉地皱眉,“你猜到了?”
孟子陶伸手将它抚平,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
神情安然而平静,“我以前说过爱情既不高尚也不复杂,现在我依然这么想。爱情就是爱情,不需要前面加各种限定词,永恒啦,忠贞啦,至死不渝啦,海枯石烂啦,这是在爱情。”
俞洄听笑了,“这种话只有你能讲出来。”
“对,可以做知识付费,不过今晚对你免费。”孟子陶转身面向他,“我向往的爱情,在一起可以让彼此生活变得更丰盈,分开了,各自也有精彩的人生。”
俞洄沮丧了,灰心了,垂下眼帘,孩子气地小声咕哝,“我不要没有你的精彩人生,我不想和你分开。”
孟子陶佯怒,轻捏大男孩耳垂,“又不打算听我的话了?”
拂开她的手,俞洄别过脸不与她对视,气闷道:“听你的话,你只会让我离你远远的。”
两人的衣物都堆在床尾,孟子陶翻身过去,从中间抽出自己的大衣。
掏兜摸出什么坐回来,将他曾经稚嫩爱意的证据,明明白白摊开在他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