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寓和他离开时变化不大,甚至沙发里依然堆满了女人的漂亮衣裳。
乱糟糟一年四季的都有,件件挂着标签。
他忍不了,抱起一摞衣物坐进沙发,田螺姑娘再度附体,任劳任怨重操旧业。
熟悉的画面,温馨的场景,恍若经年。
孟子陶发酒疯似的故意捣乱,他叠一件,她丢一件。
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天女散花般转着圈往天上抛。
当成取乐的游戏,高高扔着,满地踩着,咯咯笑着,玩得忘乎所以。
俞洄无奈,“孟子陶。”
她充耳不闻,且舞且歌,荒腔走板地唱:“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
趔趄一下跌倒在他腿边,两手交叠搭上他膝盖,抵着颌尖扑朔迷离地笑,“为什么不叫我孟秋秋了?是怕我难过吗?我早就麻木了,哦,不对,应该说是释怀。老孟的父爱了不起,一点一滴不知不觉消解了我对他的恨。”
俞洄捞她起来按坐在腿间,轻柔拨开她耳畔零落长发,“可你却不肯喊他爸爸。”
“因为我也是人啊。”孟子陶苦笑,“我可以做到不恨他,但我做不到原谅他。”
“孟子陶。”俞洄吻上她绯红面颊,“我不是老孟。”
“我知道。”她捂着脸不准他再亲,斩钉截铁地说,“可你是男人,我早说过的,男人都不可信。”
拉下她的手,“给我时间,我证明——”
“我醉了。”她又捂耳朵,“我要洗澡睡觉。”
随手勾起件恤,孟子陶摇摇晃晃进了卧室。
俞洄进去时她已经熟睡,黑发散乱只露出小半张脸蛋。
褪尽的衣物堆在地上,恤被扔在床尾。
出神般静静站了会儿,俞洄脱了个精光,钻进被窝抱紧她。
不可思议的软,不可思议的暖,淡淡酒气混合着橙花沐浴乳的香仿佛能安神。
他踏实了,满足了,也安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