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脏像是被什么未知的存在死死抓紧,连呼吸都做不到,氧气只能从喉咙缝隙中丝丝渗入。
实验室内部灯光闪烁,忽明忽灭,他一时间门在光明与黑暗中极速切换,大脑被恐惧所占据,手指颤抖却做不出任何反应。
他紧盯着研究室内部,黑色菌丝越来越多,已经触碰到祝宁的身体。
咔嚓一声,头顶上的灯光突然熄灭了,他的双目刺痛,大概是流出了眼泪或者是猩红的鲜血,他所目睹的绝对是一场精神污染。
灯光熄灭后没有再亮起,导致他四周一片漆黑,唯有那间门实验室还亮着,仿佛是黑暗世界唯一的灯塔。
突然,实验室内坐起一个人,他头皮发麻几乎失去了理智,女人湿漉漉的,营养液从发梢处滴落,双目是黑色的漩涡,仿佛内部有什么东西在流转。
他在极度恐惧中竟然找回了些许理智,忍不住瞥了一眼实验室外的数据表,绿色的数字逐级跳动,越来越快,吐出一长串的纸张。
机械心脏需要能源,他们根本没给祝宁的躯壳接入,意味着那玩意儿就是一块废铁。
可现在祝宁诈尸了。
她不光坐起上半身,从数据上显示,她都“重生”了。
她身体僵直,仿佛提线木偶突然歪了下头,直勾勾盯着自己。
他牙齿震颤,因为长期无法自然呼吸,肺部仿佛炸裂一般刺痛,但都不及大脑疼痛。
在污染世界,无知是一种恩赐,他不应该知道太多。
但现在已经无法拒绝,他看到黑色菌丝钻入了祝宁的躯壳,门外的检测表突然显示正在运转,不管那黑色究竟是什么,它都给祝宁的躯壳注入了能源。
她的机械心脏在搏动,黑色菌丝在机械表面流转,抚摸过精密的齿轮,注入心脏内部。
生物与机械结合。
研究员好像突然惊醒,大脑中知识在兀自解释面前的这一切,他们的实验遭遇了瓶颈,无法赋予能源和灵魂,现在那位存在正在解决。
躺在营养池里的不再是躯壳,成了一个有个体意识的实验体。
她从棺材中爬出,苍白的脚踩到了实验体地板,黏糊糊的营养液打湿了一团。
她如此茫然,仿佛新生儿打量世界。
她看见了一个惊慌失措的男人,对方穿着白大褂脸色苍白,仿佛无法呼吸,然后被返回的同伴扯了一步,步伐踉跄着逃跑。
她的目光游移,发现自己大概躺在某个实验室内部。
她本能看了看自己的腰线,腰部有一条清晰的缝合线,像是被砍断后又缝合而成,而双手没什么不同,诡异的是手臂内侧是一排芯片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