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宴主厅,一百多张矮桌四散摆放着,中间留出了一块儿稍大的空地,想必是用来游戏或供表演者施展的舞台。
正中高台上也有几张雕琢华丽的矮方桌,这是宴会主宾的席位。此时已经有人落坐,仔细一看,其中一名老者赫然是当日强势威慑曹都尉的张老伯。他慈眉善目,正微笑着扫视台下的青年才俊。
“陆王妃到!”一位公公模样的侍者朗声报道。
紧接着陆凰婕从大厅旁边的侧门屏风处款款走出,顿时吸引了厅中所有人的视线。
她在众人灼热的视线中缓步走向主席,张敬从主位上起身侧出两步,迎接她的到来。
“妾身陆凰婕,给二位祭酒老先生请安,愿老先生福寿安康,修行大进!”
二位老先生自然是昌黎精舍祭酒张籍和三九学宫祭酒朱晦。二人都是年逾百岁的老人,陆凰婕虽明面上年近五十,可在他们眼里不过还是个小姑娘,即便给他俩做孙女都嫌小了。
陆凰婕的名气二老自然有所耳闻,他们对世俗的美人佳丽早就淡泊,不过见这女娃娃当着自己的面依旧面具遮脸,不免心生好奇,不过自持德高望重,当然不会有觊觎之举。
陆凰婕将精心准备的礼物相赠,让台下年轻气盛的众才俊艳羡不已。
“妾身听闻张老先生对花情有独钟,特意寻来一株墨兰孝敬您老人家。”说着就有一侍女端来一盆花,正是含苞欲放的墨兰。张籍见到后双目含光,视线已经离不开盆花了。
“花痴”果然名不虚传,一生挚爱花卉,爱花如命。传闻早年张籍因为酷爱友人的一株山茶花,竟然不惜以爱妾交换,可见其对花的喜爱程度。
陆凰婕见其爱不释手的模样暗自得意,看来这些时日的功夫没有白下。
“王妃果然心思细腻,知道张老爱花便投其所好,这墨兰可是世间少有,王妃居然能割爱,倒是羡煞老夫了。哈哈哈~”
朱晦捋着他的山羊胡子,虽然微笑言语,不过话语间毫不掩饰对陆凰婕只送一人礼物做法的不满。
陆凰婕自然知道这么做有失偏颇,但她是故意如此,有差距才能体现出自己的诚意,再说方才不是送过见面礼了?若朱晦真的因此妒忌,那这老先生肚量也太小了,陆凰婕也不意与之过多交流。
“妾身绞尽脑汁也不知朱老先生有何喜好,不敢妄送厚礼。若先生觉得有不妥,妾身等宴会后补上便是。”声音毫不掩饰委屈之意,听得众人都不由心生怜惜。
女人稍一示弱就能轻易得到异性的谅解,何况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以怯弱之态“委屈求全”呢。
朱晦此刻都能明显感觉到众人对王妃的维护之意,他不过是嘴瓢随口调戏一句女娃娃,并非妒忌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