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你身为清海军将领,竟敢擅离职守,还带了这么多人,意欲何为?”
“鹿鸣宴有人作乱,奉使君大人令,调兵前来平乱,尔等速速让开!”
“放屁!使君大人命我等在此护佑宴会进行,里面一切正常,分明是你等想要造反!”
那偏将见多说无益,便立即命手下动了手,没多久两千多人的府军营地被清海军团团包围。
彼时,宴会中正在唱诗,一切如常。
其中一个甲等书生唱诗途中突然声泪俱下,开始借着诗作叙说当前北方兵灾之下百姓流离失所的惨况,惋惜朝廷不作为,抨击藩镇各自为战互相推诿导致叛军一路平推逐渐壮大云云......
张敬作为主持者,并未对这名书生采取措施,而是任由其添油加醋,加剧引导大厅中言论导向。
场中大多是岭南枭雄,不难察觉出这事定然与张敬脱不了关系,有人暗自猜测这很可能是张敬一手导演的。
果然,议论声到了一定程度后,张敬终于开口。
“这位狂生在鹿鸣宴提起当今时政大事,虽然唐突,也有些渲染的过了,不过当前确有无法避免的危机,需要大家共同面对!”
“既然此事有后生提起,那今日有两位祭酒大人当面,我便将此事透露给各位:五日前本官收到情报,北方黄巢叛军意欲调转兵锋,挥军南下,企图攻下岭南作为他们的后方根据地。”
“希望各位暂时放下恩怨,共同对外,抵御叛军侵袭!”
这无疑是个爆炸消息,场中绝大多数人是不知道的,也就几个大佬早就得到过消息。
叛军南下,首当其冲的是岭南东道,正是张敬所领。大敌当前,他虽然是五府经略使,总管整个岭南,但毕竟是刚上任不久,还没有统筹整个岭南军政的实力,难怪他急于‘亮剑’,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当前他也就收服了陈卓手中的广州府军,不过2500人的军队。
各个藩镇大佬哪里会臣服这位朝廷凭空派来的上司?自张敬上任以来,他们基本是对他的命令再三推诿,执行他的政令一般都大打折扣,更有直接置之不理的。
他们对张敬如此“狗急跳墙”的急于将大家‘拖下水’十分不满,不过碍于两位祭酒在此,忍着没有发作。
“张使君,若真如你所言,那我们确实要面对不小的危机。但你身为大家的上官,直接颁布军令让大家出兵应敌即可,何须导演这些?另外,你在宴会之地派重兵把守是何用意,恐怕不只是护佑宴会进行这么简单吧?”
卢琚率先发难,他说完,谭弘玘也出列附和。他们俩同为清海军牙将,同气连枝。
按理说清海军是岭南东道节度使麾下,不应该如此公开驳斥直系上司才对,恰恰相反,在场众多势力中,属二人对张敬的抗拒最甚。
唐后期的牙军在藩镇中的地位卓然,好多牙军番号的历史悠久,他们往往世代从军,父子相承,姻族相连,形成桀骜不驯的骄兵集团,有的节度使反而受到他们的控制,更有不少节度使就是由牙军所废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