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荃急于了解清帝的行踪,“软暴力”见效慢,干脆使用起硬暴力手段。
门外卫兵听到枪声,立即冲进屋来。曾国荃却面不改色,说道:“不小心枪走火了,没事了,你们散开吧。”
明明有人受伤,师长却不叫军医。卫兵们不敢言语,关好门窗,驱散了周围的官兵。
崇厚在屋里痛得死去活来,终于见识到了曾国荃的手段。他一边哀嚎,一边扯下褂子,包扎腿上的伤口。弹头留在了肉里,若不及时取出,就会加重伤势,甚至造成残疾。
崇厚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却不敢以死殉节,只得一个劲儿地求饶。
李臣典不依不饶,把一只脚踩在崇厚的伤口上,说道:“载淳在哪?快说!再不说,我再送你一颗子弹,再挑了你的脚筋!”
崇厚痛得呲牙咧嘴,说道:“我说,我说。肃顺带着太后、载淳,走小道翻越窟窿山,准备走白马川过柳河口,抄近道到建昌。”
建昌已经属于蒙古科尔沁左旗了,属于僧格林沁亲王的领地。科尔沁左、右两旗靠近东北,在明末时较早投降后金,属于后金的重要盟友。科尔沁旗王公博尔济吉特氏,与满清爱新觉罗氏世代联姻,双方交情很深。
革命军早就推测,清军很可能会经过科尔沁左、右两旗进入东北,但对具体路线并不确定。肃顺敢于兵行险着,走近道翻越穹窿山,确实出人意料。
从崇厚口中,曾国荃还了解到清军残余兵分两路。一路为主力走驿道,以骑兵为主,速度较快。载淳、两宫太后、顾命八大臣等人所带清军少,速度慢,走穹窿山险道。
想到自己即将立下大功,曾国荃大为兴奋。不过,他经验丰富,也疑心崇厚骗他,说道:“崇地山,你不会骗我吧?”
崇厚失血过多,脸色苍白,说道:“大帅,我命都在你手里,怎敢欺骗你?”
曾国荃随即说道:“好。我马上派军医帮你取出子弹,好生医治你的伤势。若你胆敢骗我,我回来一定饶不了你,也不会放过你的家人。我且问你,你腿上的枪伤,从何而来?”
这还用问吗?不就是李臣典射伤的吗?崇厚为人机灵,脑筋转得快,说道:“是我枪支走火,不小心击伤了自己。”
曾国荃厉声说道:“胡说!明明是你在战场上受的伤。”
崇厚连忙改口,说道:“是!是!是!我在战场上负了枪伤。”
曾国荃得此秘密情报,立即召集心腹商议。大将萧孚泗力主突袭窟窿山,一举擒杀载淳。李臣典亦有此议,但恐粮草不继,兵力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