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姐在盛京是众所周知的人物,她一手精湛的技艺大家也都清楚,所以众人只是礼貌微笑着鼓掌,并无太大的惊讶。
刘小姐又伸了手。
侍者将箭羽奉上,她掂量了一下,摇了摇头。
侍者问:“可是有何不对?”
若参与者觉着哪里需要调整,只要不过分,都是可以作细微的改变。
刘小姐淡淡地扫了一眼那贯壶,道:“这样太没有难度了,可以再放远一丈。”
这样直白坦然却又不失霸道的语气让众人为之一振,连说话谈天的也都纷纷侧目过来。
还从未有人提过这样的要求,侍者不禁有些一顿,但这要求并未违反何规定,于是点头称是,自去挪动距离了。
其实这个刘小姐颜樾也是知晓一二的。
刘小姐本名刘长如,是礼部右侍郎的独女,下头还有个妾室生的不过三岁的弟弟,只有一个女儿,而且又是嫡出,在家中自然是备受宠爱,千娇万宠长大的,无论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各类的杂学、诗颂、六艺皆有悉心教导,甚至还聘请了一位西席,只是为了避嫌,这位西席是为女先生。
她自小文采出众,七步能成诗,十二岁参加长公主办的诗会就已经能年年头名了,按理说这样的姑娘,自然是那种弱风扶柳、多愁善感、吟诗造词的小女子,可这刘小姐不但文采斐然,连投壶、打马球这样的技艺也能熟练掌握,不可谓厉害至极。
刘家将独女这样培养,自然不会只为了让她嫁给一个普普通通的官宦。
但长久的打算与犹豫让这个姑娘在时间中慢慢的增长了年岁,到如今已经是十六岁的姑娘了,女子十五及笄就该说亲事,并且将婚事定下来,可刘小姐都十六岁了,却没有任何要说亲的迹象,她本人也是淡然处之,出席这样的聚会也从不扭捏造作,对待议论都是一笑了之。
说到这儿,颜樾忍不住佩服她,这样的境遇下还能泰然处之,从容面对,要是换了一个普通的闺秀,早就躲在闺房里大门不出,生怕见到外人了。
正想着,那侍者已经进贯壶往外移动了一丈远,原本就茶杯大小的壶口眼下被挪远了,更加让人觉着难以投入。
众人议论的同时刘长如已经将箭羽执起,众人屏息,就这么看着她纤纤玉手中的那支箭极为轻松地落在了贯壶中。
众人忍不住齐声抚掌,连几个年轻的公子发出赞叹的叫好声。
“真是厉害,”方才议论的两个小姐又开始窃窃私语,“要是我也能这么厉害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