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樾暗自摇摇头,却不难理解刘小姐这样的举动。
自小娇宠长大,是盛京女孩们的羡慕对象,可羡慕归羡慕,即使是独女,她享受着家族带来的荣誉与关爱爱护,同样的,家族的期望、外人的看法让身为独女的她压力比其他的闺秀更加沉重些,这也让她自己给自己上了一把无形的锁。
过于苛责自己的人,总是最烦恼不过的。
这头议论着,那头的小童已经得了庄家的话,扬声道:“此回中单耳,判定为赢。”
众人舒口气,只要不影响投注就好。
谁知刘长云眉目微蹙,高声道:“我手持双箭,并未投中,庄家为何判定我为赢?”
小童似乎没想到都判了赢了,为何她还有这样多的疑问,不禁有些诧异,随后有人上前附耳:“下注之人堵的是姑娘贯耳,并非是双贯耳,虽然姑娘自作主张取了双箭,但也并没有违反规则,并且中了右耳,理所应当判定为赢。”
他顿了顿,再行一礼,“赌者不再继续了,刘小姐您也可以出场了。”
分明是强行中断的意思。
刘长云目光透出几分不悦,先是露出疑惑神色,旋即扬了扬下巴,道:“我要继续投。”
小童年纪虽小,眼神却透出一股少年人的坚韧与不屑,他看了看倔强的刘长云,略微压低了声音道:“刘小姐,你此番投双耳只单中一面,在女子当中已经算是佼佼者了,在场无人能及,既然他不赌了,您又何必纠缠着不放呢?不如息事宁人——这也本就是玩乐罢了。”
他这话说的很巧妙。
在旁人听来就是劝解她不要固执的体面话,在刘长云听来,则是变了副模样,聪慧如她,自然能听出其中的意思,脸色不由地一变,极为不悦,更是固执地从侍者手里抢过两支箭,面上冷笑一声:“我想投便投了,何须有人同意?再说了这赌局还没完呢,为何匆匆收手?”
小童一听有些微恼,他还从未见过这样霸道不讲理的女子,要是换了旁人早见好就收了,哪儿还有这样多的废话继续与之交缠,实在是心累的很。
他还要再说,却见刘长云的手已经将两支箭举了起来,作势要投出去——
谁知有个爽朗的男子忽然笑道:“刘小姐文采斐然,六艺精通,实在让人佩服,不过——今日为何这般纠缠与投壶?莫非没有其他的雅乐可以做了?”
此言一出,像是炎热夏日湖面的一抹凉意,让人听了只感觉无比的舒畅自然。
众人去瞧,却见到一个公子从一旁走了出来,他身形修长,穿着深青色的直裰,看上去有种文人的雅姿,又带了洒脱之人的风韵,眉宇雕刻,如画生成,俊俏贵公子是也。
他的出现立即将在场的贵公子们的神采压了下去。
在场的少女闺秀小姐们都知他就是盛家二郎盛蔺,皆是眼前一亮,无一不是爱慕羞涩之情,虽然大部分不敢去与之对视,却还是有大胆的小姐直勾勾地盯着他瞧。
刘长云见到此人,目光却并非是爱慕,而是有些晦暗不明,是难得的冷静自若:“投壶这项技艺不单单是为了解闷玩乐,更是学习射箭之人的必修课,我手劲小身子弱,若不然怎么会有所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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