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泊言沉吟,“谢大人也在殿中?”
“是,也就是比大人您早了片刻。”
点头,迈步进去,甫行五六步,便听得有流苏碰撞作响。抬头望向身前庄严宫殿,有女子撤出殿门回身下步丹阶,看到他来姣好的面容上浮现笑意,浅绯色襦裙裙摆微漾,两侧垂落浅紫色印花条纹带,朝他走近。
双手置于身前作揖,正色行礼,“下官见过宋大人。”
虚扶一把,“你我之间何必见外。”
谢怀笙直起身子,挪不开目光地对上他俊逸面庞,轻声道,“宫闱之中,自然是该时刻遵循礼数,否则叫旁人看去,还不知如何诟病。”
“也罢。”宋泊言一手负在身后,笑道,“真是什么都说不过你。”
谢怀笙不复人前严谨女官模样,眉眼稍弯,“我祖父昨日还在我耳边念叨,说是许久不曾见你来府,连找个棋友都全不了他心意。非嘱了我,若在宫中与你得见,定要让你过府叙叙。”
谢老爷子平生最爱下棋,磨炼多年,棋艺早非一般人能比,等闲在他手下走不过几招便溃不成军。偏得宋泊言也是棋中高手,老爷子好容易才发现的绝好棋友,自然是心心念念。
除了谢老爷子,梁老太师对他亦如亲孙子一般,宋泊言不禁失笑,倒不知自己还有这等人缘,难怪远之每每都要故意拿话酸他一酸。
“近来多事,待得了闲,自然是要去给老爷子问安的。”
谢怀笙秀眉轻扬,“这好,我可照实回禀了去。”再细细打量了几眼,方依礼后退几步,莞尔离去。
宋泊言进入殿中,萧衍正好换了一身墨色常服由内房走出,瞧见他,面色稍霁,“内侍早前便报你往殿中来,却生生迟了许久,想来是在庭阶处和谢怀笙叨扰了半响。”
“臣无胞妹,素来是将怀笙当妹妹般,自然多些照看,殿下宏量,必不会与臣计较这无意怠慢之罪。”
萧衍话音清冽,“倒是会给我带高帽子。”行至上首落座,又道,“宝文阁可有拟了折子来?”
说到正事,宋泊言忙收起玩笑之色,肃然回禀,“陛下下旨纂修《孝经志书》,宝文阁并天章阁学士便列出上任进士进身,及各路成绩优者贡士举人,共五十余人。考究一番,择其学习优良九人,任此次纂修官。估约一月左右,完成集解编检和校补之责。”
递上折子,“此为九人名单,请殿下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