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余真说想到老虎石海浴。在一群人的目光中,她和胡肩并肩走出了休假中心的大门。
“不怕别人说我们有染吗?”他问。
余真笑着摸了一下胡的脸。这可爱的人。染就染吧。有染。染。多好的字。男的染了女的,女的染了男的。你的名字和我的名字,你的身体和我的身体,你的一切和我的一切。如同,你的颜色和我的颜色:红和蓝染成紫,红和黄染成橙,蓝和黄染成绿,它们全搅在一起就染成了黑。
他们先来到一家小店,买了一套橙色的比基尼,那套比基尼的下摆镶着一圈太阳光芒般的花边儿。余真把比基尼穿在里面,来到老虎石之后,她把衣服甩在沙滩上,奔跑入海。海水巨大的浮力像托起婴儿一样,让余真轻轻地飘着。胡从背后轻轻地环住她的腰。余真闭上眼睛,任他把她带到深一点儿的地方,然后,胡轻轻地吻了她。她也轻轻地吻了胡。他们傻笑着,抓住粗糙的防鲨网,打秋千一般来回摇晃。
他什么时候能找到那个和马一样皮肤温暖的女人呢?余真想。一个老男人。可他也还是个孩子。
后来,他们去一个海鲜大排档喝酒,碰到一桌休假中心的熟人,那桌人拘谨地瞄了他们几眼,才过来敬酒。白的。余真照单全收。然后那些人丢下满盘子海鲜唯唯诺诺告辞。余真和胡继续喝。他们不断地碰杯,什么话也不说。
这一次,余真真正地喝多了。她先是笑,笑得肆意昂扬。接着是哭,哭得抽抽搭搭。然后她说她要吃冰激凌,必须是和路雪。吃过和路雪之后胡把余真送回到房间,坐了一会儿,抽了一支烟。他走后,余真脱光衣服,踉踉跄跄地洗了澡,刚倒在床上就接到了丈夫的电话。丈夫问她好不好。
“很好。我刚才还在浴缸里游泳了呢。”
“哦。”
“游泳的时候我在浴缸里撒尿了。”
“多脏!”
“你是说浴缸脏还是我脏?”
“那样容易发炎的。”
“我发炎还是浴缸发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