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樾心神晃了晃,在她柔蜜的攻势下渐渐沉沦。
耳畔是她低哑的笑,还有炙热滚烫的独属于她那一抹淡淡青[]香气。
裴樾若是个青葱少年,今夜必定让依依得逞了,但他不是,关键时刻,他还是推开了依依。
“想要朕的人,必须做朕的皇后。”
这是他的底线。
依依笑了笑没接话,环顾四周,指了指裴樾的脚踏,“既是不许我睡这千工拔步床,我睡你脚踏总可以吧?”
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真没眼看,他将她抱入怀里,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睡吧。”
次[r]清晨,裴樾免了朝会,想亲自送她离开,御书房内没有依依的衣裳,裴樾着人去司礼监取,为依依拒绝,她目光定在裴樾恰才褪下那件玄[]的中衫,上头绣着暗竹纹路,质地细腻顺滑,依依看了片刻,拾起来往身上一裹。
她的动作毫不拖泥带水,看得裴樾略有些失神,
“这件是我昨夜穿过的,我取一件干净的给你...”
依依扬唇一笑,
“不必了,我就喜欢这件....”
晨曦从窗棂注入一束光,将她眉梢染上一道光晕,依依系好腰带,抬手将秀发挽入木簪,大步往外走,到了门[],她回眸,眸眼英气勃勃,
“因为衣裳里有你的味道....”
*
接下来三月,依依辗转松江,京城与番禺三地,每每回来除了给父母请安,便是赖在奉天殿,她沉入时很陶醉,离开时也很干脆,裴樾看着挥挥手不染一片尘埃的依依,眼底渐渐蓄了一眶萧索。
这个姑娘心地宽阔,感情于她而言并不是最重要的。
她愿意与他缠绵,却不愿意被皇后的身份束缚。
这一年除夕,依依十六岁生辰之[r],少衡与茜茜大婚,依依没能赶回来,有一自称是普罗商人的舰队停留在番禺港[]外,入关时骤然朝守关的将士发动炮火,彼时依依正在泉州市舶司,打算回京赶赴哥哥婚宴,骤闻急报,立即写一份密信送抵京城给裴樾,自个儿先赶往番禺。
西洋商人十分狡猾,意图用罂粟迷惑番禺的官兵与百姓,以换取真丝绸缎,并试图[]手大晋市舶司的贸易,当地有些官员被对方收买,依依十分有魄力,拿着裴樾给她的尚方宝剑,当场斩杀了一名三品大员,组织官兵迎战。
番禺造船厂匆忙下水一批战船,又将新试验的炮火安装其上,起先这场战事打得艰难,毕竟大晋海战经验不足,但依依是个什么[x]子,越挫越勇,以损失十艘大帆的代价,俘虏对方三艘船舰,共一百多名商兵。
燕翎披星戴月赶到番禺时,看到自己女儿一身银红的飞鱼服立在甲板之上,那双被血染过的眼,漆黑明亮,嵌着不同寻常的冷静。她腰间悬挂映月刀,手里拎着一把“佛郎机”,满身血污,发冠歪斜,甚至有几缕发梢黏在她额前后颈,形容十分狼狈。
修长的玉臂指向半空,一声令下,战士们重重一压,一管炮火募的升空,似闪电雷鸣,径直[]入那象征着普罗国的旗帜,一片焰火迭起,轰的一声轻鸣,那面旗帜在硝烟中化作流烟跌入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