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芷提高声音:“请你想清楚,这个结果是我们共同商议出的,而且,后来也是你主动来告诉我,你想明白了,愿意让我出去住。”
“是,”陈修泽说,“的确是我主动告诉你,但我现在看着你,开始思考,我究竟是不是做错了。我们从未真正确立过关系,一开始也的确是我强求,或许不能用普通情侣来揣摩我们二人的相处。”
方清芷不言不语。
“你想做什么,我便陪你做什么,”陈修泽撑着伞,方清芷往外挪,他手中的伞便向她倾斜,自己半边肩膀被雨水浸透,而陈修泽也只看着她,“连阿贤都能看出我对你小心翼翼,我绞尽脑汁来令你开心,想方设法来使你生活舒适,而你却还在思考’离开我的自由’。方清芷,你有没有心?”
雨水噼里啪啦地砸,方清芷不悦:“我有没有心和你有什么关系?!”
“关系就是我爱你!”陈修泽松开手,他看着方清芷,沉痛重述,“我爱你。”
方清芷牢牢拿着能帮助陈修泽走路的手杖,陈修泽稳稳撑着能为方清芷遮蔽风雨的雨伞。
陈修泽说:“明知道你如今还未放弃离开我的念头,但我还是爱你。”
方清芷忽然说:“没有心的人是你吧,陈修泽。”
陈修泽站在原地,他一怔,手微微松开,而这个空隙中,方清芷狠狠一挣,往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她喊:“你才没有心!”
陈修泽将雨伞递到她头上,自己站在瓢盆大雨中,被浇了个透。
“你说你不明白,我还以为你是在谦虚,或者同我调,情,”方清芷生气,“原来你是真的不懂。”
陈修泽说:“什么?”
“你高高在上太久了陈修泽,你没有寄人篱下过,你一直都是单打独斗,一直都是大哥……我佩服你,”方清芷说,“可是也不意味着我会唾弃自己。我钦佩你,但我成为不了你……你,你为什么不能想一下,从小寄人篱下的人,过得又是什么生活?你可以不可以稍微思考一下,我为什么要一直坚持自己打工存钱?”
陈修泽默然,他拿着伞靠近方清芷,而她站在伞下,瑟瑟发抖,因为激愤,眼中已经攒了泪光。
“你还不懂吗?”方清芷冲着他大吼,“为什么我一直怕自己真正依靠你,为什么我一定要强调自由,为什么害怕离开你后会失去自我……”
她已经语无[]次了,只混乱地组织着那些支离破碎的、凌乱无章的语言:“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害怕?难道我天生就喜欢这样?天生就喜欢在舒适时思考分开后该怎么办?还是你认为我傻、认为我天生就爱吃苦就爱去受那些罪?!”
陈修泽没见她这副模样,方清芷双手颤抖,望着他,眼中含泪,泪水已经凝结成型,却强撑着不肯往下落。
不该哭的,这又不是什么糟糕的大事情,一件小事而已。
她拼命对自己讲,不许露怯,不许把你的弱点撕开给他看。
遗憾仍旧控制不住。
方清芷落泪,大声:“如果不是我爱上你,我为什么会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