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镇,被白莲教叛军领袖洪天籁的亲弟弟洪余音率众占据着。
周围方圆几十里,一面青山,三个港口,十数条河,大小二十一村,除了百姓妇孺,还有驻军近千人,军民合计通共三千人上下。
这支军队本源于南安,经过多次征战,如今竟转移并占据了这海港重地。直与南京应天府遥遥对垒。
而不知何故,到此为止,朝廷竟迟迟没有将之铲除剿灭。
近千兵卒军士,由洪余音率部统领着。
这洪余音手下,虽无精良装备,人马也少,却聚集着五个骁勇战将,一个个都是身长力壮,弓马娴熟,精通武艺的人。
哪五人?飞龙大将军赵力、飞虎大将军钱威、飞鹰大将军孙势、飞豹大将军李权、飞狐大将军洪壕。
龙、虎、鹰、豹、狐,皆为猛兽,听起来自然都是好汉,各个英雄猛烈,勇不可当。
然而,真厮杀起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经过连续不停地杀戮,我和茅燊都感到疲惫乃至厌烦的时候,终于熬到最后与他们见了面。
当我们三十人恶魔般血洗了这个镇子,挨到白天相遇时,这五个大将看着我们五路杀手里带队的人,恨得牙根直痒。
忍者也好,杀手也罢,都是长于暗算的。现在,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艳阳高照下,我们在这山口的黄土大路上,竟与他们最后所剩的两百余残军奇怪地对峙了。
对面,长刀烈马,旌旗飘扬,除了枪、戟、斧、钺,还有几十张弓箭,依旧保持着战场对敌之姿态,队伍虽残破却仍然排列整齐。而我们,经过装扮,伪装成百姓,此刻散乱地站着,样子却还似是一伙儿难民。
画面无比诡异。
我们只有三十人,可这三十人散发出来的杀气,却比对面要更加强烈数倍。
寒风凛冽,对面阵里,战马喘着粗气,微微哀鸣,并不敢一发冲近前来。
倒好似我们三十人才是千军万马,把他们数量多于我们许多倍的人马杀得穷途末路,现在要做困兽之斗。
也许,这就是真恶毒与假恶毒的区别吧!看谁更狠更凶残。
此刻,对面叛军阵上,一字摆开那五将。洪余音亲自披挂了,手持一条寒光闪闪的方天画戟,上马出阵,监督他这全军人马,前来交战。
只见最中央人堆里,洪余音脸上血迹未干,头顶发髻早散乱了,此时怒发冲冠,气得吹胡子瞪眼,向前大骂道:“尔等匹夫!奸邪之辈!尔受何人指使?竟用这般妖异歹毒手段,趁夜偷袭,毒手暗算,屠我城池,杀我生民!血债如海,罪恶滔天!尔等鼠辈,暗处下手,阴损歹毒,何其卑鄙可耻!可敢堂堂正正出来交战?”
我明白洪余音说这番话,其实是心中没有底气,虽然他们有两百余人,人数上仍比我们要多得多,但我们这群人,各个都是杀人如麻的魔鬼,远比他们这支军队要可怕得多。
洪余音语声落下,身旁一个军师模样的人也开口发问,道:“尔等何人?哪一方的?朝廷吗?是兵部、锦衣卫,还是东厂?十日前,我等才立下誓约:‘月末未至不交战’,为何突然提前?”
“为何?为何?”这人连着高声问了几句,无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