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彦允笑着跟母亲说:“我有手有脚的,何必要别人伺候呢。”
他是想包容她,顾锦朝还是太小了不懂事而已。
只是顾锦朝不喜欢,他也不想过去惹人烦,渐渐就很少去她那里了。
冬天来得很快。
北直隶很快就大雪纷飞了。
他刚看完了折子,靠着东坡椅休息,炉子里炭火烧得很暖,陈彦允突然想去她那里看看。他自己披了斗篷,慢慢沿着抄手游廊往内院去。
顾锦朝一个人站在庑廊下看雪。
陈彦允看到她就远远地站定了,她披着红狐皮的斗篷,发鬓梳得很整齐,却只戴了一只连花骨朵金簪。应该是梳洗过了出来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前方。陈玄青带着俞晚雪在折梅花。
两个人折了一大捧的腊梅枝子,牵着手走远了。
她却好像没有力气了,靠着庑廊的廊柱,不知道是不是在哭。
陈彦允静静地看了好久,直到她慢慢站起身往回走了,他才转身回去。
他一个人站在书房里沉默了好久,最后却笑了。
陈彦允叫了陈义进来,让他去查顾锦朝过去的事。
最后结果送到他这里,果然如他所料。他看了看就扔在一边,不再理会了。
过年总是热热闹闹的。
陈彦允去顾锦朝那里坐了会儿,看到她罗汉床的边角都有些坏了。几个姨娘在陪顾锦朝做针线,她的针线做得很不好,她自己好像没什么感觉,姨娘看到又不敢说,个个表情都很古怪。他看了一会儿书就自己回去了,连话都没有跟顾锦朝说一句。只听到身后婆子小声地说话:“……爷又没有留下来。”
他回去后找了回事处的人来,让他们重新换置一张罗汉床。
第二天顾锦朝来他的书房找他。
她送他一双自己做的冬袜。
“妾身做得不好……”她有点犹豫地说,“娘说您没有冬袜。”
陈彦允拿着看了看她做的袜子,边角逢得不太整齐,的确做得很不好。
“你倒是没有自谦。”他轻声说。
面对陈彦允的不经意的嘲讽,顾锦朝有点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