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双手捧起酒盏,递了上去。
虽说道君皇帝已经不是大宋官家,但再怎么说也是个帝王之身。
以帝王之身向人敬酒……
还是以仰视之态。
这让在屋内观礼的各使团成员大为震撼。
高开盛叹道:“即便是我高家在大理,也受不得帝王如此啊。”
李察哥嘀咕:“这要在我西夏,可算大不敬了。”
只有完颜宗望笑道:“这算啥,在我大金,把皇帝从龙椅上拉下来抽鞭子的事,也是干过的。”
高开盛和李察哥齐齐看向完颜宗望:“宗望兄威武!”
三人正说话间,李邦彦凑了过来:“诶,这怎么能一样呢,完颜宗翰将完颜晟拖下龙椅,那就是在给完颜晟下马威,早在你我两国交战之初,我们大宋官家就说了,你们金国当时三股势力,谁也不服谁。可当下不同,当下是我大宋道君皇帝依礼而为,这叫礼法至高,平权。”
“哈?李相国在说甚?平权?”完颜宗望纳闷道。
这天下怎么可能有平权呢?
要是都平权了,还要皇权作甚?
一直未曾说话,跟在李察哥身旁的西夏太子李仁爱笑道:“我虽不如汉人大家对典籍熟知,可也知道君为臣纲、父为子纲……既是为纲,何来平呢?”
“糟粕尔!”李邦彦笑道。
李仁爱又一次觉得,如今的大宋好像疯了?
怎么人人都如此离经叛道。
三纲之说,自西汉董仲舒提出,便一直被中原王朝,甚至是整个天下奉为至理。
若是旁人说些离经叛道的话倒也罢了,但是李邦彦怎么说也是大宋宰辅之身,怎能如此说话?
“各位有所不知,最近这一段时间,我们大宋正在重修典籍,圣人之言,也并非全对,按照我们官家所说,没有放之四海而皆准,横断古今而不变的准则,重要的是与时俱进,因地制宜。”李邦彦呵呵笑道。
对中原王朝研究颇深的李仁爱也笑道:“这件事,不一直在做吗?”
李邦彦未明白此话之意,满脸不解地看向李仁爱。
李仁爱躬身解释道:“李相国,我的意思是,中原王朝不一直在古书典籍,圣人之说中找到解决当下问题的依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