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刺痛了宋轩。
他一把掐住了刘娥的脖子,“就算求而不得又怎么样?就算你是王又怎么样?如今,你不还是落在了我的手中?”
刘娥的眸光一点点暗淡下去,声音清寂,“我只问你一句,南容逸在哪里?”
宋轩听到她的话,低低得笑了,“原来,你还惦着他!你不是觉得穿越只是一场梦吗?这现实里,又哪里有南容逸这个人?”
“你胡说!”刘娥啐道,“你既可入梦,他亦会入梦。我倒要亲自问问他,可是联合着你们一道做出这场戏来,只为让我生死不得?”
她又将脸转向跟南昭锦有几分相似的男人身上,“我说的对不对?大祭司?”
被称作祭司的男人脸上带了些淡然,“我倒是更想知道,你是如何从梦境中挣脱的?”
“那首诗。”刘娥的眼睛漆黑一片,她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人了,声音却依然沉稳,“那首诗,我听过。”
大祭司脸上显出些恍然来,低眸沉思道,“原来如此。”
倘一个人在梦境中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便需要一个时刻警醒自己的锚点来帮自己回归现实。
他吟的那首诗,没想到竟是刘娥的锚点。
“呼童试探南溪路,春到寒梅第几枝。”他轻声念道,又转头望向宋轩,“是我失策了。”
宋轩的脸上也带了几分回忆,还有怅然。
“他是个意外。”他道,“不过,他是个蠢的。明知道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还妄图想要护你一世。若你真想知道南容逸是谁,那便签了退位诏书,我便送你与他团圆,可好?”
她刘娥,算计一世、蝇营狗苟一世,便是这临终一刻,又如何肯为了一个梦境中的人放弃这大好河山?
宋轩心中正想着,岂料刘娥只嗬嗬笑着,身上腐朽的死气又重一层。
她抬眸望向宋轩。
也便是在这时,宋轩看到刘娥那空洞的、再也容不下他的眼睛。
她只是望着他,一双彻底染黑的瞳仁却没有任何反应,她说,“谢谢。”
她说,“退位诏书,我签。”
宋轩脑中一片混沌。
她,为何要谢他?
倒是大祭司,面上终于显出些喜色,赶忙拿出一卷黄绢,铺展在刘娥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