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祈霍然起身,右手成拳,一下一下在左手心上敲打着。
电光火石间,却是终于想起自己遗漏了什么。
原来是她,竟然是她——那个将敬贵妃画像交给二皇子,在宝檀寺助其陷害霍羡的人。是了,紫檀也曾是寿康宫的老人。所以,紫檀是知晓二皇子的死和她有关,这才转身攀上了淑妃的大腿,来报复她?
想到这儿,霍祈看向松萝:“记住了,这件事不能和任何人提起,就装作不知,明白吗?”
松萝忙不迭点了点头。
她虽不知霍祈用意,但也明白兹事体大。二皇子是被陛下废黜的人,而紫檀却有二皇子的贴身玉佩,关系定是非同寻常。
她打量着霍祈的神色,诺诺道:“大人,这次去随阳,您还带紫檀姐姐去吗?”
“当然要带。说不定,她会给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
次日,天蒙蒙亮,尚仪局已是忙得人仰马翻。
屋中,霍祈一面拿着礼册做最后的清点,一面吩咐紫檀:“香烛贡品这些按照宫中往日规制来即可。只是自随阳回京,一路上多山地,早晚冷,正午又燥得慌。除了宫装,公主回宫时穿的常服得按照薄厚至少准备二十套,出发前再点一遍。至于公主的首饰……”
紫檀捧着纸笔一一记下,笑道:“还是大人想得周到。”
&;=&;&;&;说完,她又指向霍祈案头收拾好的包袱,笑道:“大人的行装太清简了些,虽说大人平日里随性,可此去随阳,一来一回至少也得两月功夫。不如奴婢替大人寻个箱笼,再添些衣物和胭脂口脂之类的玩意儿,一路上也方便些。”
那是一个黑色布包,看起来毫不起眼,甚至有点寒酸。
霍祈兀自在案前坐下,瞥那布包一眼,揉了揉太阳穴:“这些衣物足够了。”
说完,就开始埋头整理余下公文。
紫檀见她坚持,也不再劝说,只好悻悻然退了出去。
逼近晌午时,松萝急匆匆地从屋外走了进来,道:“大人,时辰已到,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咱们也该出发了。紫檀已经候在外边了。”
霍祈将布包扣在肩上,站起身:“走吧。”
此去随阳迎接德安公主,不知是为了避免朝官议论公主太过奢侈,还是出于别的考量,最终还是决定一路轻车简行。随行禁卫军自有禁卫统领调度,而霍祈这头却仅被允许带两个宫女同行,霍祈便着意点了松萝和紫檀。
等霍祈带着二人赶到西侧门,宫门已经大开。
门口停着一架马车,车身乃黑楠木所制,素雅古朴,和寻常那些华贵的马车比,倒不扎眼。打头和殿后的都是禁卫军,威风凛凛,严整肃然。最前方有一青年跨坐在马背上,身着深蓝色金纹锦袍,温润如玉,君子谦谦,正是袁韶。
袁韶身旁有一近身侍卫,长脸白面,生得亦是清秀,穿得和其他禁卫军不同,应当是袁韶亲近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