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他甩袖而起,大步走到门前。狂风驱散了雨势,天边稍显曙光。银甲之上,他身形笔直,凛然生威,宛如天神。
“就此定夺。”他低沉开口,“待雨止三日,遂启程南下。届时不管粮草到没到,便强攻要害,直取严浩!”
“是!”帐中众将齐声应和,声音中满是铿锵的斗志。
江茗禹眼中森然杀气乍现。他凝神向南望去,狞笑一声,低喃道:“严浩,你逃不过此劫......”
三天过去了,好在史卓命人顶着大雨送来了军粮,大军这才没断了炊烟。当江茗禹得知粮草送到时,他松了口气,紧绷的脸色也缓和下来。"总算是熬过去了,再坚持几天我们就能打到敌人。"他对身边的将士说。将士们也松弛了紧张的神态,开始清点和分发粮食。
又在泥泞的官道上走了两天,也就是还有三四天就能到达陵泰时,史卓的人又来了。江茗禹有些奇怪,他大步走向信使,眉头微皱:"军粮不是已经送到,史卓为何又派你们前来,难道是诸葛郁的兵马到了?"
信使连忙摇头:"回禀陛下,不是。田大人令属下给陛下带来一个消息。"
消息?江茗禹的眼神倏地凌厉起来:"什么消息?"
信使从怀中取出一封密函,恭敬地双手奉上。江茗禹迫不及待打开密函,迅速浏览完内容后,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嘴唇也抿成一条细线。
原来,贾通在离开塔港后直奔海边,想取水路南下为保城。谁知卫阳曜一听说江茗禹让贾通投降的话,顿时勃然大怒,直接将贾通处死。这消息是史卓从北上做生意的商队那里证实的真实性后,才飞马禀报江茗禹。
江茗禹的手微微颤抖,他重重地将密函拍在桌上。那封信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飘落在地。江茗禹猛地转身,拂袖而去。他来到帐外,雨水再次打湿他的头发和衣襟。然而这一次,江茗禹却浑然不觉。他的目光投向远方,陷入了沉思。
贾通的死对江茗禹来说早在意料之中。这位叛徒想要活命已是极难。江茗禹原本抱有一线希望,希望卫阳曜能好言听劝。但现在,随着贾通的死,这最后一丝希望也断送了。
“这个畜生,居然也有今天!”旁边的图克斯洛跳脚大骂。他恨不得自己亲自动手宰了贾通这个背叛的走狗。
何靖也冷哼一声:“卫阳曜口是心非,他打算孤注一掷同我们死磕到底。但我看他的泼皮无赖是撑不了几天的!”
“老子一定要亲手剐了他!”车刚咬牙切齿,眼中寒光凛凛。他是最恨卫阳曜的人,这仇非报不可。
帐中一片哗然,群臣们都在痛骂卫阳曜。唯有江茗禹沉默不语,他脸上看不出喜怒。
“都给我安静!”他突然一拍桌子,震得案几上的茶杯跳了跳。
声音顿时低了下来,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再吭声。
“我们的目标是夺回属于自己的江山社稷,而不是跟卫阳曜这条丧家之犬耗着。”江茗禹扫视在座的各路将领。
“眼下最要紧的是尽快拿下陵泰,我们已经耽搁了太多时间。”他站起身来,神情坚毅,语气不容置疑。
“陛下的决策无懈可击!我们一定会打赢这场仗的!”众将忙不迭称是。车刚、何靖和图克斯洛也都收敛了狂傲不驯的神气,都点头表示服从命令。
江茗禹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没关系,贾通只是一个小角色,他的死不过是这场权力游戏中的一个小插曲。真正的对手是卫阳曜,这头受伤的野兽。而江茗禹决心要亲手给它最后一击。
他转过身,目光里已不见哀伤,取而代之的是坚定的决心。是的,一切都还未结束。他还有打赢这场战争,夺回属于自己的江山社稷的责任。无论卫阳曜死守与抵抗,江茗禹都会如期而至,为这场冲突画上一个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