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齐王大发雷霆,叫禁军把公子拖出去打,说要打到公子头脑清楚,断了投降的念头。”
挨打了啊……
姜禾心中微痛,攥紧了手指。
郑灵看到姜禾的神情,便把原本要说的话咽下去,换了更平淡的语气道:“那禁军怎么能打得过公子?公子的亲军出面救人,公子干脆带着他们攻入王宫。算是逼着齐王退位了。”
“齐王肯罢休吗?”
“当然不肯,他号召各地兵马前往京都勤王。师父您还别说,公子可真厉害,硬是杀了一个大将军,这才震慑得朝野无人敢动,顺利继位。”
这怎么算是顺利呢?
姜禾提着一颗心,缓缓走到几案后,跪坐下来。
“子佩还好吗?”她又问。
这回问得忐忑,生怕出什么事。
“好着呢,”郑灵眯眼笑,“夫人夸徒弟我箭法好,说等她和公子的孩子出生,请我教习箭法。”
姜禾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到底是少年人,朝气蓬勃,也心无挂碍。
姜禾对他摆手道:“你回去歇着吧。既然要做人家的师父,可千万别荒废了功课。这回辛苦你跑一趟,明日到宗管事那里领赏银。这是你赚的第一笔银子,记得要交给奶奶保管。”
“奶奶得乐哭。”郑灵挠头道。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口,姜禾又打开那封信,细细地看。
短短的一行字,却得自血雨腥风。
初次见姜贲时,他还是跟郑灵一般大的孩子。眉梢眼睛都笑着,胖墩墩地走过来,一副醉生梦死不理闲事的样子。
可如今的姜贲,心怀万民又杀伐决断,骁勇善战文武双全。
最关键是,他肯冒天下之大不韪,做谋权篡位的悖逆之事。
姜禾又欣慰,又觉得心疼。
她只有把那封短短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唇角浮现笑意,眼中却泪光闪动。
雍王政六年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