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他怀里的蔡青遥,脸,手,都是乌青的。
“母亲,母亲——”我唤道。
我恍然意识到什么。
“明旭!明旭!明旭你在哪儿?”我急匆匆地在密林中转着。
独眼龙心下不忍,他终是告诉了我:“祝老板,你的夫君他……没了。”
他手下的兄弟将掩在荒草中的秦明旭的尸首抬到我面前。
天旋地转。
我脚下一个趔趄,跌坐在地。
秦明旭头上,一根细而长的针,触目惊心。
他没有了鼻息。
那会子,他在马车上跟我说的“桑榆,你放心,我一定把冯厂公平安带回来”成了他这辈子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的第一个夫君,死了。
我的第二个夫君,现在也死了。
这人间,真苦,真冷啊。
桃花尽日随流水,洞在清溪何处边?
我就是那随水漂走的桃花,浮浮沉沉,无边无际。
我又一次失去了家,又一次孑然一身。
我又回到了最初的祝桑榆。
半盏百年好合。我和明旭的夫妻之路,如此之短。
明旭。
我将面孔贴在他的胸口。
他的胸口硬邦邦的。
我伸手一摸,摸到一封信函。
开头写着桑榆吾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