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秦明旭猛地看向冯高。
这时,他才咂摸出冯高那句“我知道的比秦老板想象中多,多得多”是何意。
眼前这个人,就像深不可测的渊,永远也看不见底。
秦明旭后背出了一阵冷汗。
如果他真的听信郑家父子的话,诱骗冯高去陷阱,真的能得手吗?
如果他刚刚回答的是“你骑马”,冯高便会立时看透他的心思,又会如何待他?
原来,冯高对郑家的计划了如指掌。精确到骑马的细节。
一念之差。
秦明旭的那句“我骑马”,让冯高感受到他的善意。
冯高紧绷的面色,柔和了些许。他在小桌边坐下来,拿起秦明旭的酒壶,仰头,一口气喝了多半。他的脸霎时像春色正浓的桃花,艳煞,美煞。
“姊姊看上的人,果然是不差的。我喝这半壶酒,是为姊姊高兴。”冯高舒了口气,眯着凤目,欣慰道。
秦明旭站在他身边,道:“冯厂公是怎么得知的?能否告知一二?”
冯高笑了笑:“我很早就说过,没有人能真正算计到我。除非——”
他顿了顿,道:“除非我自己愿意。”
秦明旭思索片刻,道:“冯厂公在郑府安插了眼线?”
冯高指了指窗外,道:“准确地来说,是他们的眼线。他们以为的眼线。呵,间者,因间,内间,反间。下棋的人,动别人的棋子,才有趣,不是么?”
那个叫张鲸的小太监。
太不简单。
秦明旭觉得这汪水,更浊了。
“我是个无根的人。无根才无牵绊。是以,对身边的任何人,我都能做到足够的冷静。”冯高道。
小太监张鲸,十分隐忍,十分细致,十分聪明,但道行与冯高比,还差得远。
冯高能坐到高位,一度成为万岁爷的头号心腹,远不止耍些聪明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