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正当刘云绝望地收拾行李准备返回庆北再做打算的时候,顾远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刘云默不作声,顾远不发一言。
只是,刘云推开顾远准备跨出门口的那一刻,顾远一把拉住她,目光坚定:“别走,我娶你。”
刘云一顿,手不由自主地去摸了小腹,抬眼看顾远。
顾远抓了她胳膊:“别打,会伤了你身子,生下来我养着你娘俩。”
刘云眼泪哗地流了下来:“顾远我很感谢你,你能这么说,但我不相信你真的不在乎?”
顾远沉声静气却又义正言辞:“请你相信我,这不是虚假的也不是仓促的决定,我想了三天,我喜欢你,就该接受你的一切,我不在乎。”
刘云还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顾远为了证明自己决定的可信性,把她手中的行李一扯扔到一旁,又拉了她坐到铁床边坐下:“刘云,你看,以我的条件城里的姑娘看不上我,我又不愿娶一个粗俗的女子,我三十多了,也很难找到对象了,恐怕以后找个离婚带娃的都说不准,你长得这么俊,又温柔贤惠,我再修一辈子福分怕也是再难遇到,只要对我好,我还在乎你有没有孩子干什么,是不?”
刘云目不转睛地望了他:“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相信了,但我还是觉得对不起你,把孩子打掉,只要你不嫌弃我是个脏女子,我嫁给你。”
顾远攥了她的手:“我听说打胎医院需要结婚证和单位介绍信,结婚证还没有,单位介绍信一开……你怀孕的事矿上全知道了,你还怎么在这里待?”
刘云说:“还在矿上啊?我想离开这,去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
顾远说:“能去什么地方?十多年了,我只会挖煤,别的什么也干不了。再说挖煤是苦了点,但钱多,养活你娘俩没问题,等我干不动了,咱在城里买套房子养老去,不好吗?”
刘云苦涩地一笑。
顾远说:“你怀孕的事,是不是除了李尚德、你、我大家都不知道?”见刘云点头,顾远说:“你清醒吧,刘云,李尚德怎么会娶你,人家是大老板,他就是玩玩,现在他也正愁怎么处理你怀孕的事情,我悄没声地娶了你,相当于给他解决了大麻烦,他表面上不会说什么,心里肯定是感激的,以后咱们在矿上肯定不会有麻烦了。”
刘云万绪千端、五味杂陈,她不知如何认识眼前的男人,心中有悔恨有惭愧,有对李尚德的怨愤也有对顾远的怜惜。不过所谓的怜惜或是可怜的成分更大一些,她在哀叹穷苦人的悲哀,为了生存可以选择沉默也可以选择耻辱,寄人篱下的无奈。
看着顾远真诚的眼睛,刘云又蓦地腾起一种崇敬一种依赖,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仿佛看到一盏指明方向的灯盏,又或跌落悬崖时,抓住了一棵救命的青藤。她别无选择,只能死命地抓住,毕竟在众多的藤条中就这棵粗壮,更主要的是他就在眼前。刘云死命地抱紧了顾远的粗腰,一如抓紧了那棵救命的青藤。
事不宜迟,在刘云的肚子蓄势待发前,顾远和刘云就出发奔了庆南、庆北与双方父母见了面,随后回到矿上便宣布了结婚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