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若冰也是一脸茫然,不知计从何处。他对石豪所管理的三木公司账务存在疑问,不过是出于对尹茂森的关心,对尹茂森两月之间近亿万资产消失的疑惑和无尽的惋惜。
尽管他始终与尹茂森保持距离,但终归是多年以来亲密相处,没有尹茂森的帮助便没有他的今天,这种恩情始终埋藏在心底,并铭心刻骨。两人虽没有父子相称,但实际上人同此心,心有所向,对尹茂森虽谈不上亲密无间、不分彼此,但这种类似亲情的感觉还是镂心刻骨,一如韩若冰自小对自己的生父韩宪志就有成见,却最终也斩不断这血浓于水的亲情。
此刻,韩若冰眼睁睁看着尹茂森进入窘境却爱莫能助,心情可想而知。他除了对尹茂森消失的钱款心存痛惜之外,更主要的是对这种匪夷所思的事件本身感到憋屈与无奈。怎么就能因为赌博荡尽了辛辛苦苦打拼来的亿万家资呢?
韩若冰想自己反过来助尹茂森东山再起未尝不可,毕竟自己留有八千万资金在手中,更何况邱牧阳出马要回的与尚道煤矿签订的区块买卖合同余款马上就要到账,如顺利的话,下个月将有一亿资金出现在原吉丰公司账户上,这足以维持现林水公司的运作,但保不齐尹茂森又要用作赌资也或因管理不善造成资金的流失。
韩若冰神情中有种奈之若何:“现在只能想办法让尹伯戒赌,并加强财务管理,不能乱投资。”
邱牧阳眉头不展:“赌哪是那么好戒的?你想戒烟想多长时间了?”
“别瞎联系,这两件事怎么能扯一块。”
“如出一辙!”
韩若冰给了邱牧阳一个明目张胆的大白眼:“切……”
邱牧阳不以为意:“除此之外,我们的疑惑还在于吉丰对三木投资的账务问题,尹伯是有权利去查看三木的账实的,但就看我们找什么合适的理由才能不会引起石豪的警觉。当然,如果尹伯不在乎也或认为那两千万投资相对合理不值得如此兴师动众,那么也可以不去查账,糊里糊涂,既往不咎,以后再投资时注意考察,慎重慎重再慎重即可。”
韩若冰说:“换个人也就罢了,对石豪我有种感觉,这家伙不地道,目的就是想把尹伯拖垮,这家伙太可恨了,他没来之前尹伯是什么样,来之后是什么样子?若不是咱们两家合并,林水公司由我管理,我怀疑生产经营会是一塌糊涂,别说正常运营了,尹伯打给舒怡、诺姨留后路的钱款都很难保住。”
邱牧阳说:“既然你有这种怀疑,那就查下去,反正尹伯和你情同父子,即便没有明说明定,但雯雯小嫂子可是一直叫着尹爸的,你们不是父子,也属于人家女儿女婿的角色,这是你的义务,你忙,我去看看齐思远去,看看郑叔对人家是怎么抚恤的,齐思远是我招来的,关心一下,是我的义务。”
韩若冰“啪”给了邱牧阳一脚:“你丫分得倒清楚,滚吧。”
邱牧阳掸掸土:“和尹伯好好谈谈去吧,另外时来浩起的黄利铭或许是个切入点,不至于打草惊蛇,让石豪有所警觉。”
齐思远伤情稳定,他虽年届五旬,但身体素质异于常人,背部之伤正如何洁所说并无大碍,就是静心修养的事情。郑昊先行垫付了医药费,与保险公司的理赔事项也沟通完毕,一切按部就班,这使邱牧阳神清气爽,若释重负。
齐思远对邱牧阳的再次到来颇为感激,拉了他的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毕竟在这塞北小城,能见到一位同来自沐平的人,莫名的亲切感油然而然。
当齐思远问起那个被自己搭救的小伙子伤势情况时,邱牧阳才意识到自己疏忽大意了,那小伙子在事故中虽保全一命,但肩部受伤严重,被送往延庆市人民医院,昨天自己去延庆看望同是肩部受伤的陈皋时,竟然遗忘了这事,同是肩部受伤,两人应该都在骨科,一举两便的事情,自己竟然没顺便探望一下。
邱牧阳懊悔不迭,不是因为没有看望小伙子,毕竟那小伙子与自己也没有什么交情,看与不看都在情理之中。他只是在为自己锈豆的脑子感到惭愧,这种手到擒来,顺手就利的事情对于他这个精明的小伙子来说本是可以信手拈来,却不知为何竟然迟钝成这般模样,简直是智力上的退步。
不过,他很快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合理而颇具说服力的借口,轻而易举地原谅了自己,那就是自己见陈皋急切的心情以及其后和陈皋意气相投,相谈甚欢,继而沉浸博大精深的武学世界,潜精研思,心无旁骛导致。
紫辰院,当韩若冰走进尹茂森的客厅也或曾经的赌局比赛场地时,终于没有见到盛大的争赌场面,尹茂森静静地仰躺在沙发上享受着小莲的芊芊玉笋的按摩,虽然手法笨拙,但架不住尹老汉通体受用,一如迷魂浮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