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却说:“画道道什么的说早了,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和努力没关系。这压根不是努力的事儿,决定命运的不是性格,更不是努力,是心智。”
看着陈逸悻悻的样子,方圆还是补充一句:“得看叔叔的情况了,等他缓过来,如果有时间,你可以带他来,我劝劝他。”
这话已经不错了,但陈逸没听出来,还想问更多,向东却拽拽他,示意回头再说吧。
其实方圆深入浅出有自己的道理,在他心里,陈逸和顾离不一样,前者性格跳脱,而且心思不少,后者相对稳重也单纯些。
很多事,帮一次就会被要求再帮第二次,一旦成为习惯,你不帮,对方反而会恨你。
所谓大恩即大仇,就这个道理。
两世为人,前生几次大起大落,见惯了身边的人,像鱼群一样,随着你的财富和地位的起落,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加上这两年乘风而起,方圆心里挺透彻,也意识到,无论男人女人,常态不是虚张声势的喧闹,而是孤独。
友情也好,亲情也罢,父母会老去,孩子会长大离家。
有些话除了与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的爱人说,最好在外保持沉默。
换做普通大学生之间,没有利益牵扯,随便怎么疯玩,但他不一样,必须要多想一些。
四年同学情,是缘分,来之不易,他很珍惜,不想搞得变了味。
这也是为什么整个寝室里,除了顾离,他基本没主动在金钱方面帮过谁。
尤其是许悠,他家里情况最差,方圆却从未当面提过拉他一把,反而背地里却向范之瑶建议,将给许悠的分润多一成。现在咸鱼社在三所学校收破烂,每个月许悠能拿走小两千块钱。
下午四点出头,陈逸只喝了六瓶,却把自己灌多了,完全不是平日的量。
大家感叹,这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方圆没有继续呆在寝室,而是去了艺术学院找沈凝飞。
上午登机之前,他就告诉傻媳妇自己下午两点前就能到学校,结果被这事耽误了。
沈凝飞等到三点多,临时又被乐团叫去开会。
方圆心有歉意,得去安抚。
出了寝室楼,他立即清醒不少。
似乎学校里的风,都比社会上清新。
离得近了,艺术学院楼在夕阳下变作漆黑镀金边的硕大剪影。
方圆坐在马路牙子上,随手揪下一根杂草,叼在嘴里。
味苦而涩,解毒败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