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瞻不自觉地往傅真所立之处看了一眼。
傅真也不动声色地回应了他的目光。
不得不说何群英这个理由找的十分正确,他这么一说,不管宁老爷子的死是不是真的有疑,宁家都非得查查不可了。
要查这件事,当然不是非得靠他何群英不可。
裴家梁家没那个野心,故而在京城以外的关系都不会刻意经营,虽说查起来会慢一点,却不必受何群英的制约。
何况傅真和裴瞻都不是那等会让人牵着鼻子走的人。他们都有几两反骨,旁人越是要拿捏,他们就越是不肯让人如愿。
但眼下的傅真却没有立刻唱反调的意思。
她怀抱着酒壶站了片刻,又上前给他们俩的杯子斟满。
在给裴瞻斟酒的时候,她就抬起尾指在杯壁上轻碰了三下,然后又抱着酒壶退回了原处。
裴瞻拿过杯子,拇指轻抚了几下杯沿,说道:“你既有这样的诚意,我又岂有拒绝之理?你要几条船?虽然不保证一定拿得到,总归帮你去想想办法便是。”
何群英眉眼顿时亮了。“两条船足够矣,不过整个船舱须皆为我用。”
裴瞻微微勾唇,点点头。
“那就这么说定了!”何群英抚桌,“我就等老弟你的好消息!——来,吃菜!”
大事说定,彼此双方牙箸就举起来了。
何群英大手一挥,让那两个伶人靠近些奏曲。
傅真借口出来添酒想退出房间,裴瞻却在桌子底下拽住了她的衣裳。
傅真走也走不成,又没有办法挣扎,只能老实站在那里,暗暗瞪着他,又伸手掐他胳膊。
裴瞻唇角始终上扬,何群英在对面还说些什么,他倒是浑然不曾往心里去。
只是发现那两个伶人越走越近,他才正色:“我不喜这些庸脂俗粉,怪吵闹的,今儿就喝到这儿吧。”
说完他站了起来。
何群英还想挽留他,自然是不可能再挽留得住。
他这边一撤退,傅真就跟着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