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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站在中央的男人正挥舞着手上的尖刀,他汗流浃背,瞳孔放大,脸上写满忿怒和惊讶:“你们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穿越者,你们直到现在所有的都是在演戏,都是在拿我取乐是吗!!”
“请冷静一些,我们并没有这种想法。”
仿佛黄金铸造而成的穹顶之下,鬓角斑白、身穿白金相间的神父长袍的中年男子张开双臂。他用眼神制止了周围人的靠近,身上浮现出金色的光芒,试图安抚眼前的人的情绪:“我们确实知道‘穿越者’的存在,对于你们这种‘穿越者’,我们也有一套完整的应对措施,请原谅我们之前的隐瞒,但这绝不是出于恶意。”
“放屁!!”
男人用尖刀对准了开口说话的主教,他的眼中布满红血丝,失控般大喊道:
“如果你们一开始就告诉我你们这么强,我怎么可能会想着对你们下手!”
“如果你们早就告诉我你们知道我不是本人,我根本用不着一直担心身份暴露!!”
“你们欺骗我,还说我没有恶意!你们就是把我当成小丑玩弄,在暗处看我的笑话,看我因为担心被发现而焦头烂额,你们就是想等着我犯错然后把我处理掉而已!!”
“你在说什么呢!”
主教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眼神依旧是悲悯的。而距离他最近的年轻人已经听不下去他的辩解,他高举挂在自己胸前的金色十字,愤怒地开口:“全知全能的主啊,仁慈的心灵女神在上!我以我的灵魂发誓,你所说的一切根本是颠倒黑白!在你来到我们身边的这一周里,我们从未对你有过任何的试探和恶意引导,我们也不曾让你缺衣少食,你的身份和这座教堂的每一个修士都是平等的!我不知道你所说的‘故意玩弄’从何而来,反而是你——”
“闭嘴!!”
年轻人恼了,他烦躁地抓了一把自己发梢微卷的黑发,浅棕色的眼眸里也写满了不耐烦:
“分明是你以为我要对你不利,然后带着凶器暗中跟随我到我的住处在先!”
“你想离开这里,你不愿意诵经,不愿意接受心灵的洗礼,你也忍受不了修士的生活,如果仅仅是如此也就罢了,我们会将你送到公民当中——我向主教大人提出建议,但是你却想要逃走,还想要杀死我来掩盖行踪!”
“我没想杀你!”受到指控的男人目眦欲裂,“我只是想吓唬你,让你闭嘴!”
“无需多言,你心中的想法骗不了观众的眼睛,也骗不了主和女神的意志。”年轻人转头看向主教,眼神坚定而认真,“主教大人,他的心中充满恶意和罪恶,他需要到主的面前日夜祈祷来赎罪,需要洗礼以净化内心。”
主教的双眼中闪过一丝金色的光芒,他的目光沉稳地从还攥着刀的“穿越者”和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年轻人之间扫过,最终叹了口气。
“让我再最后说一句吧。”
无形的威慑豁然铺开,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男人还想说什么,但是手中的尖刀已经咣当一声落地,在有着精致花纹的大理石地面上碰撞两下,发出尖锐的声音。沉默化作实质性的重担落在了他的肩头,他差点没有站稳,只感觉周围的雕塑、甚至是天顶的壁画都转动了眼珠,将视线投向了他。
大滴大滴的汗水从他的额角滑落,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他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仿佛眼前这个向来和善到仿佛没有脾气的主教突然变成了极其恐怖的东西。
“我很惋惜,孩子。”
“我要纠正你的部分话语:对于穿越者,只有主教和高级神职人员才有资格知晓。当穿越者降临,我们会提前准备好一个容器,防止你们的灵魂侵入其他公民的身体,给你们一个身份,让你们可以正常地获得教会修士的津贴和福利,我们也会对你们进行观察,判断你们是否会对其他公民造成威胁……很可惜,在我们观察你的这八天之内,你多次找借口不去参加教会的祈祷,私自昧下他人的物品,对待自己的誓言异常轻蔑,对待神灵轻浮不敬,你用谎言欺骗其他修士,说服他们为你撒谎。你还试图以非正规手段获得魔药与封印物,然后逃离仁心大教堂。”
“你对其他人并不友善,是认为他们愚蠢,可以欺负,这不仅仅是出于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