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看着他面色苍白,直流细汗,没有理会她,继续往检员处走去,一瘸一拐的。
听着周遭吵嚷的声音,心里焦躁不安。
却怎么也动不了身子去阻拦他。
眼里映出那头黑发,在阳光下染上了一抹耀阳的金灿,背影笔直,紧咬着下唇倔强的脸庞。
握紧了双手,棉花糖忽然沉着脸走过去。
默默地骂了句“你个笨蛋。”
一把扶住他,陪同他一起走到老师那边。
听着举着喇叭的老师,开始报参赛人的号码,也不知是谁在排队的人群里深呼吸,再吐气。
莫子期的脸上没有了先前受伤的痛苦,有的只剩那眼底流光般夺目的坚硬与刚强。
这个画面,在以后的很多年,一直刻在棉花糖的脑海,怎么都挥之不去。
也许就是因为太深刻了,以至于她日后遇到了很多人,都觉得差点什么,一直到与他牵手,走进结婚的礼堂,她才明白,原来差点的是什么——人不对。
因为不是那个人,所以怎么都差点。
棉花糖一直庆幸,自己青葱的岁月有莫子期陪伴,也很庆幸,自己白发苍苍的日子,有他陪伴。
她骨子里像极了爹地,乔家的骨子中都有一种叫自私的因子,所以她对莫子期说道,让她先走,因为留下的人,太痛苦,莫子期从小就对她千依百顺,自然应下了。
只是生命中总有一些无常。
棉花糖还记得,那是个天气特别清朗的一天,莫子期在院子里摘花,她喜欢新鲜,纯天然的花儿,他就在院子里长了许多,每天为她摘一束放在花瓶里。
可是这一天,他去了许久,等棉花糖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他已经倒在了花池边,手中紧握着一束玫瑰花。
送她的玫瑰花。
他在医院里昏迷了一个多月,忽然,某天睁开了眼睛,对棉花糖说了一句:“亲爱的,这一次我怕是要对你失言了。”
这是莫子期留给棉花糖的最后一句话,这也是一辈子,他唯一失信于棉花糖的话。
只是,被娇贵了一世的棉花糖,又怎么能轻易饶过失信的人,在莫子期葬礼完毕的当晚,她就追了下去。
此时,他们已经分开72小时了,这是棉花糖能承受的最长久的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