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张逸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更或者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到顾以安现在的说话神情,也就将话吞咽了回去,他并不是在担心顾之安的安危,相反他这是有些在担忧着顾以安的处境,自打他醒来之后总觉得事态已经失去了控制,好似有什么压在他身上难以驱逐。现在他越看她的脸越觉得她与记忆之中的那个人重叠,甚至是那个人的样子已经开始慢慢变得模糊起来了,终究还是受命运所捉弄了,兜兜转转他还是被命数所控制了。
“最近可有什么动向没有。”张逸咳嗽了一声轻轻问道,眼眸里的波澜壮阔被他掩饰得很好,不轻易在事情未明的情况之下所表露出来,但愿他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都是自己猜测的那般虚假。
“暂无,不过好生奇怪的一件事情便是昨夜然姑姑来到五方了,是舅母带着以安去接她,舅母跟然姑姑之间的对话难免引人猜疑。”顾以安不敢在张逸面前有所隐瞒,因为张逸的一双眼睛能够洞察人心,她似乎有些害怕张逸所投过来的那种观察细细尝她话中的那种眼神。
“具体说了些什么,我倒是很好奇这两人能够凑在一起。”张逸的嘴角却出现了一丝玩味,顾以安不明白张逸这话的意思从何而说。“你可知你舅母与你然姑姑是最要好的朋友。只不过是后来两人之间发生了点事情,也就结下了怨气。”张逸说这话时分明是很风轻云淡,好似叙述的事情与自己无关一般。“起源也确实为好笑,你然姑姑跟舅母从小便喜欢互争,是个不服输的姑娘。”
“为何会结下怨气,以安感觉好像与舅舅妥不了干系吧。”顾以安大胆的猜测着。“是不是舅舅又惹下什么风流债了,是在然姑姑身上还是在舅母身上,不然两位长辈怎么就那么的死心塌地想要跟从在舅舅身边。”顾以安一脸坏笑的看着张逸,还故意摆出那欠揍的模样来。满满的八卦与好奇心淹没了她此刻的冷静。
“小孩子家家别那么的多事。”张逸用力捏着她脸颊,她的脸颊因为他力道问题变得红通通。“你先把你自己的事情顾好,才有这空闲去管他人的闲事。”
“舅舅算是他人吗?舅舅的事情算是闲事吗?”顾以安各种辩解着,为得便是要找一个极好的台阶下。“在以安看来舅舅的事情才是头等大事,毕竟舅舅年纪摆在这里,再不娶妻就晚了。”顾以安坏坏的笑意更加深上一层,还不断朝着张逸投更加深层的眼神。张逸无奈拧她耳朵以示惩处。
“那么喜欢取笑大舅舅,看样子最近日子过得很滋润。”张逸挑眉看着顾以安,顾以安笑意一下子僵住了,大舅舅这是想要找她麻烦了。分明是恼羞成怒来找自己撒气。
“舅舅公报私仇可不是君子所为。更何况以安说的本就是实话,我都已经及笄了,而舅舅还未娶妻生子,老张家的脸往哪里搁去。”顾以安学着那些八卦嘴脸说道,还一本正经的看着张逸。
张逸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对,以一种很严厉的表情看着顾以安。
“你的这些话又是打哪里偷学过来的,你可不是个坊间生活着的长舌妇,东家长西家短现学现卖,你可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现在尽说些混账话,这是准备想要惹人嫌?”张逸抿嘴笑意深长,还满脸带着嫌弃的神情看着顾以安,她很尴尬的摸了摸自己鼻子,好像自己说错了话,不应该用这种语气跟舅舅说话,被舅舅抓住了小辫子。
“哎呦,舅舅的婚事一直是娘亲牵挂在心上的一件大事,舅舅迟迟不肯成婚,娘亲心里也很急啊。以安只是代表着以安对舅舅的想法,别无其他的意思,还请舅舅大人有大量,宽宏大量的原谅以安这次说错话。”顾以安换上严肃的表情并且很诚恳向着张逸道歉着。
张逸斜眼瞥了她一眼,落子的方向却截然与她不一。也没有多与她计较那么多,权当是小孩子家家乱说话。顾以安见他没有什么意见,也就收敛好自己的好奇之心,所谓好奇会害死猫,还是别那么轻易去八卦大舅舅的私事。
“时候到了一切自然会水到渠成,你娘亲她不过是闲得发慌,给她找点事情做做便好了。”张逸嫌弃的说着,到底是自己亲妹,也没有说过于毒舌的话。“你这段时间的课业可落下了多少,在五方这几日你又学到了什么。”张逸突然提起她的课业,顾以安身体被吓得抖动了一下,怎么大舅舅一点也不友爱,怎么绕着弯子问自己课业的事情。
“大舅舅吩咐下来的,以安不敢轻易违背,皆是因为近期事情忙碌也就耽搁了,等以安有空必定补上,还请大舅舅能再给以安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顾以安湿漉漉的双眼望向张逸,张逸对于任何一种眼神都已经免疫了,嘴角只是扯了扯。“大舅舅是不是最为疼爱以安的。”
“不是。”张逸很不给面子啪啪打她的脸,顾以安无语的摊开手对着空气吹了一下。“最为疼爱你的是你爹娘。你那亲爹可有找上门。”张逸说这话时很不自然,表情有些怪异,顾以安很小心的偷看他此刻的表情。
“之前有遇到过。”顾以安边回答边斟酌自己的话。“大舅舅与他可有什么瓜葛吗?”
“不算是有冲突吧。”张逸淡淡回答着。“你亲爹寻上门可有说些什么吗?他有没有让你跟着他去浪迹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