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傅慕竹送走之后,牧青寒脸色陡然一变,立刻冲到牢房的角落之中,伏下身子干呕起来。
他唯恐那酒已顺着喉咙流经四肢百骸,呕吐得愈发激烈,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忽然,有人自他身后重重一击,牧青寒眼前一黑,哇地一声将腹中酒水全数吐出。
牧青寒直起身,看着身后的太初,惨淡一笑:“多谢师父。”
“我早知他有此一招。”太初的嘴唇紧抿着,眼底浮动着不知名的意味:“但是……”
“就算一早知道他会来试探,也没有别的法子。”牧青寒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尤其在此时,万不可让其看出一丝端倪来。”
太初无言半晌,轻叹一声:“委屈你了,青寒。”
“没事儿。”牧青寒粲然一笑:“再说,我方才不是都吐了出来了么?”
太初神情严肃:“南疆囊括天下奇毒,谁又知道刚才那酒里到底下了什么东西。”
“说得也是。”牧青寒点点头,若有所思道:“那酒一切如常,根本没有任何味道。”
太初一把将他的胳膊抬起来,食指放在他的脉门之上细细感知片刻,依旧一无所获,他叹了口气,摇摇头。
牧青寒故意笑着逗他:“师父,怎么平时没见你这么紧张我啊?”
太初闻言,狠狠瞪了他一眼,抬手毫不客气地冲他脑门招呼了一下:“命是你自己的,你爱要不要!”
牧青寒揉着脑袋讪笑了几声:“傅慕竹这个人我别的不知道,他是绝对不会下致命毒药的,眼看着大事已成了,若我是他,我非得让我所恨之人亲眼看着他是如何失去这一切的。”
“你说得倒有几分道理。”太初神情黯然地点点头,仍是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虽说如此,但你身子若出现什么状况了,一定要通知我。”
牧青寒弯起眉眼笑了笑,太初不冷不热地看了他一眼,甩袖而去。
昏暗的牢房内再度剩下他一个人,牧青寒扶着牢门,眼神怅然落在不远处,隔了好一阵子,才开口轻声自言自语:“幸亏喝这酒的人,不是皇兄……”
傅慕竹离开皇宫,径直上了等在神武门外的一辆马车。
马车里,吉默不放心地问道:“如何?那天牢里关着的人真是牧青寒么?”
傅慕竹冷笑:“牧青野到底还是优柔寡断之辈,依我看,把他关在牢里,怕是牧青野有意要保护他了。”
吉默眉头蓦然蹙起:“你是说,皇上已经知道了这些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