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宛神通不低,是『寒炁』一道的大真人,又是她的前辈,如此来问,已经很给她面子,可这位秋湖仙子显得很为难,不情愿地道:
“你只去回复她,我在北方受了伤势,至今未复,等到伤势好了,一定亲自入岛拜访。”
宁家与赤礁岛没什么大仇,真要算起来,青池唯一与赤礁岛有血海深仇的元乌峰如今已经名存实亡,不但没有紫府,就连道统传承都已经中断…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宁婉心中防备更甚:
‘要么为的是李泉涛的事情,要么还是要谋划强行开启雪冀山门,总之都是麻烦事……正逢多事之秋,能拖则拖…’
她沉默良久,从山下上来一人,披着黑色的袍子,两手捧着一枚玉盒,幽幽到了她面前,往地上一跪,恭声道:
“禀真人,东西拿到了。”
他这么一抬头,便见月光清冷,照出他的眉眼锋利,带着点点的阴鸷之色,正是销声匿迹已久的李渊钦,眼下把玉盒双手奉起,恭声禀道:
“我捉拿线索,搜寻人物,一路找到了末代迟姓家主迟顼骁手中,找到了他当年的亲信遗信,这才把东西寻回来。”
“我根据前后的线索推断,以及信中的只言片语,对此事渐有了解…”
李渊钦的手段宁婉自然是认可的,颔首示意他继续说。
“此人少有聪慧之名,当年青池一片动乱,都在等着司元礼回来,他竟然默默潜入主殿之中,借着父亲迟炙烟的秘密印信、主殿下面的一道通道,第一时间进了那密室。”
“正是他带走了当年的【明宁见月咒】与【太阴吐纳练气诀】,还有【琉璃心术书】…他从密室出来,翻山一路而下,把东西用隐匿的玉盒装下了,就地埋在山体里,这才重新回到自己的屋院。”
他说到此处,林乌宁默默闭目,眼前浮现出当年那个少年宗主的脸庞,不言不语,只将头低的更低了。
宁婉神色幽幽:
“我知道他,看来是迟炙烟暗暗跟他提过,可这孩子的果断,也非常人了!”
李渊钦低低地道:
“他早早作了安排,可惜后来处处被监视,从来不敢动那盒东西,迟符泊也没想过这小娃能做出这种事情,只觉得在密室中东西不够珍贵,兴许是被迟炙云藏起来了,故而不曾怀疑到他身上…”
他说到此处,竟然有些匪夷所思的停了停,低声道:
“据说,他虽然担心他那小叔要夺他位置,更害怕这玉盒失传,又忌惮交出了玉盒,自己必然身亡,暗暗吩咐他父亲留下的亲信暗子,有朝一日他被他小叔害了,就把这玉盒挖出来献给他小叔,保证这东西还是落在迟家人手里。”
“哦?”
宁婉皱了皱眉,李渊钦道:
“后来【礁海之变】,消息传回,主殿被包围,诸峰封锁,禁空禁法,秦险手持长戈,踌躇三次入殿,他见之高呼:‘可是小叔害我?’,使得户牖作响,烛火皆灭,秦险以长戈穿其胸,叫他命殒当场。”
司家做这种事情,肯定要拉上宁家的,林乌宁当时就在场,自然清清楚楚,忍不住闭起双眼,李渊钦继续道:
“如今想来,是真以为迟符泊要害他,暗暗提醒亲信…可兴许正是一句话,让这亲信不知所措,最后竟然送到余下的迟家人手里,这些年过去总算是露出马脚,被我等拿到。”
宁婉静静的望着面前的玉盒,一时间眼中竟有迷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