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喊了声“阿哥……”后面的话,在赵寅抬头的瞬间,全然被堵住喉口。
只见微白清冷的面上,此时已叫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墨眸中的无助与害怕交织,他双肩抖动着,见着占虎再难自抑。两人相互慰藉,将一日的压抑宣泄了个彻底。
占喜发作时,赵寅就受不住了。声声刺耳的痛呼,重重地击打着他心上最柔软的地方。见不到屋里的场景,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往最坏处想。
无法想象往后没有占喜的日子,恐惧的浪潮瞬间淹没了他。赵寅宁愿每日占喜气得跳脚地骂他,也不想看到她现下那幅病恹恹的,倒床不起的虚弱样。
银光浅月,躲进稀薄的云层中,又轻巧地露了出来。照得黑暗中的人影,忽明忽暗。再沉下时,换来微熹的晨光,一声哄亮的稚儿清啼,终于打破了险些僵化的身形。
门房大开,吴婶子怀里拥着个鲜红布块包裹的团状物,朗声道:“生了,生了个粉雕玉琢的闺女。”
赵寅动了,刚迈开步子,脚下一个趔趄,跌倒在地。轻浅的笑声,随之漫出口唇,而后,逐渐转化为沉闷的潮色。
--正文完--
番外俗事二三
(一)
自闺女出生之后,占喜在赵寅那里,渐渐失了威信。
小娃吵嚷爱闹,特别在瞧着没睡人怀里,便扯开嗓子,不管不顾地哭嚎,也不怕喊她怀娇弱的喉咙。
占喜有心要治治她这个娇气的毛病,每每被赵寅打乱章法。男人手脚利落,不声不响裹了包被,一颠一颠地跑去外头。
手里,还拿着那支两年前,他自集上带回来的那支红皮白面的拨浪鼓。
(二)
近来,赵寅迷上了钓鱼,整日拿着矮凳,夹着鱼杆篓子在河道阴凉的地方,一坐就是大半日。随在身侧的还有个刚及他小腿高,半大的人儿。
一会儿蹿在他膝头,一会儿又坐去他肩上,嘻嘻哈哈叽叽喳喳,不知多少次惊走快要上钩的鱼。
“爹爹快瞧,那里有大鱼。”
赵寅一手小心翼翼地将人托住,并嘴里小声咕哝,‘莫吵,莫吵,鱼儿吓跑了。’
“爹爹给燕儿抓鱼鱼吃。”
“哦,好。你乖乖坐爹爹怀里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