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婶子早早打过招呼,赵家先行给了定银,不老少,因此,喊其在家随时待召,也是笑迎迎地应了。
赵寅要跟着进屋,被吴婶子一把推出门外,“女人生孩子,你进去能帮着什么忙。不如去灶上烧两锅热水来得实在。”
产婆一来,占喜不再压抑身上的痛楚,蓦地大声叫嚷开。屋里又传来几句责骂,“小声些,莫叫光了力气。”
尖利的凄喊,渐渐变成隐忍的闷叫。
赵寅当下吓得肝胆俱颤,不由纷说地推开吴婶子的手就要进屋。
“喜儿在喊我,我要进去。”
“去去去,莫扰了喜儿生产。她此时正是不能分心的时候,回头还得顾忌你,她哪来这么多的精力。”见赵寅执拗地把着门,声音陡然软了下来,“放心,有我在,不会让喜儿有事的。你实在不放心,去喊了郎中来候着,有备无患。”
赵寅总算听进去了,提脚又跑。
不多时,一路提留着年迈且在挣扎的郎中进了赵家。
生怕人跑似的,紧挨旁边的凳子坐了下来。两人大眼瞪小眼,老远就能瞧出剑拔弩张的氛围。
“热水备好了没。”
吴婶子站在屋子外吼了一嗓子,赵寅这才自茫然无措中回过神来,去燃灶烧水。
忽地一声凄厉地喊叫,冲出屋顶,击在赵寅心尖。手里的火折子抖得掉落在地,侧身拾了几次,也没捡起来。
堂屋,郎中看不过眼,上前将他赶出灶间。
赵寅坐在站在屋里,一时间,心里空落落的。他胶着地站去屋外,等着里头的动静。赵有才归来又出去,带回了下学的虎儿。
院里等候着的,一人变两人。
天际骤亮的光线,渐渐西沉瑰丽,继尔阴暗。
最后,天色万物,归于沉静。只有新屋,灯火通明。隐隐约约,几声压抑不住的痛呼冲出门外,几次要闯入,皆被虎儿拖了回来。
再回头,已不见那抹高大的身影。
占虎没见着人,屋里屋外找了几圈,总算在窝棚的角落里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