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国飞机的头等舱可以洗澡,不过基本限时每人五分钟出水时间,但和航空公司申请包机的航线,可以随便洗。
但临时这么包机,几百万绝对打不住,很大可能是因为没有航线路过这里,只能和航空公司申调包机。
这期间不知道要托多少关系,花多少钱。
昼眠觉得自己的眼泪好像无穷无尽,忍不住流泪:“你怎么会来?”
他的低声在她头顶响起:“我想保护你,把你带回去,你不能死在这里。”
她声泪俱下:“你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
他始终情绪稳定:“我没有时间想危不危险,要先想怎么救你。”
昼眠抱紧他,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的情绪,眼泪难以遏制地流。
不知不觉哭着哭着就睡着了,过了四五个小时,天亮了。
活下来的两个同伴里有和安之,还有一个和她很不对付的人,三个人都很会找掩体,因此躲过一劫。
但三个人见到对方,无言间只是轻轻点头,内心的翻涌难以言喻,知道之前无论有多少恩怨争执,从今往后都是不一样的交情,哪怕是偶像,现在都已成战友。
只有和昼眠很不对付的那个人形象面前还能出镜,借辜清许手机录了一段口播。
她一直在背后不远处靠着辜清许,那个人说到轰炸区域死亡人数,辜清许忽然低头吻了她一下,她刚刚升起恐惧,注意力全被他引走,只是蜻蜓点水,重量却抵御过核弹。
这个时候本不该有吻,可她更清楚,如果没有辜清许,她现在已经死在废墟里。
做完该做的收尾工作,辜清许代她和同伴告别,把她背起来,带她坐上当地人的越野车,一路在荒无人烟的沙漠里奔驰,到了镇里找到接头人换车,一直开到一个最近几乎已经不飞飞机的机场,花了快八个小时。
上了380,空姐们说的是汉语,向他们说欢迎登机的时候,昼眠才有稍稍落地的感觉。
她在头等舱的浴室里照镜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现在样子多糟糕,额头上有一道斜着过去的血痕伤口,脖子被划伤出好一片泥沙一样星星点点的血痂,腿上手上全是伤,眼睛哭得发肿,一只眼睛变成了单眼皮,仔细看辜清许给她绑的辫子,头发其实脏得打绺,他却没有说。
辜清许敲门:“你自己能洗吗?”
昼眠手都抬不起来,因为手肘的伤疤疼得厉害。
她迟疑片刻,终于开口道:
“你能帮我洗吗?”
辜清许从外面推开门,高大的身影进入浴室,又把门带上。
当着他的面,她脱掉了上衣裤子,一件件在狭小的空间里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