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关心的只有一点,现在被朝堂重新拔起来的百家,有没有重走回老路上,继续延续着先秦的重诸子而轻百家。
这是嵇恒一直注意的。
他很尊重诸子,但诸子是诸子,百家是百家,两者是有明显区别的,以诸子代百家,只会让百家愈发保守趋于内耗,难以为天下所用。
惟有百家各有所长,并能不断的突破,这才是天下想要见到的百家,也是天下需要的百家。
西城。
嵇恒长身而立。
他独立在庭院中,望着院中桑树,这颗昔日的小树,如今早已挺拔清脆,只是过去系在上面的棋布,在岁月的冲刷下,已完全没有了痕迹。
在嵇恒身旁,站在一个面色清秀,一脸坚毅的青年,青年面带浅笑,眼神颇为沉稳。
青年正是嬴斯年。
嬴斯年一脸感慨的望着小院,心中同样五味陈杂,他过去在这边居住了整整数年,相较其他弟弟,生活无疑多了几分色彩。
今日前来只是寒暄。
不知不觉间,他已快到了加冠的年纪,而朝中近日一直在商议,让扶苏立其为储君。
嬴斯年不厌其烦。
最终请旨,回了这件小院,暂时规避一二。
嬴斯年笑道:“初来夫子这边,我心中多有不快,尤其是夫子过去一直叫我做很多琐事,我自持身份,虽面上不说,实则一直颇为不悦,只是碍于父皇旨意,不敢违背。”
“当初想着只是待上一阵,等父皇想好了,就把我叫回去,哈哈,只是没曾想,这一待便是数年。”
“待久了。”
“反倒渐渐接受了。”
“也在跟夫子的接触中,尤其是跟小叔的日常中,了解到了很多新鲜事物,一些新奇玩物。”
“也不由感慨世间之瑰丽。”
“只是学生一直不懂,夫子分明懂得这么多东西,有些道理若是宣扬出去,定能造福天下。”
“为何夫子却敝帚自珍?”
“这是为何?”
嬴斯年一脸好奇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