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熟睡的样子,我下意识做了一个划桨的动作,风吹过来,护城河的河面上,水波流动,我带着乐瑶,好似真的跟着这些流水,飘向了远方……
……
一个星期后,陈千鱼回国了,带着陈百炉的骨灰;我们在她和陈百炉曾经住过的那个老小区门口见了面,是我一直在等她。
听到她要回来的消息,我就来了,从傍晚等到了天黑。
……
她穿着黑色的衣服,手上捧着一只木制的骨灰盒,骨灰盒上盖着黑布,陈百炉的一生,就这么永远定格在了这一个小小的骨灰盒里面。
“千鱼……”
陈千鱼在离我还有约一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她似乎已经没有眼泪,许久喊了一声:“师哥。”
“我……我可以抱一抱吗?”
我看着陈百炉的骨灰盒问道……
又是一阵冷风吹了过来,透过我的身体,吹进了我的心里,我的心像是一片腐烂的墙皮,风一吹,便纷纷掉落……掉落的是伤痛,是无法具象的灰色,是面对现实的不知所措……
陈千鱼终于将那骨灰盒递了过来,我伸手接住,有点沉,却并不能完全概括陈百炉的这一生;于是,我的脑海里又涌起了和陈百炉有关的一些画面,在这些画面里,我已经没那么固执,我带他去了酒吧……我们一起沉迷在灯红酒绿中,我喝威士忌,他喝啤酒……
他甚至还和我说了话,他说:真开心!昭阳哥。
他怎么可能会开口说话呢?
我这才猛然清醒,继而吸了吸鼻子,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终究连这么一个微小的愿望,都没有去满足他。
陈千鱼却在这个时候笑了出来,对我说道:“我终于自由了,再也不用去操心,他有没有吃饭?出门有没有被别人欺负?以后会不会跟正常的男人一样,成家立业……他很烦的,脾气也很怪,特别是去美国的前几天,总是当着我的面,莫名其妙地摔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