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涛应了身,躬身而退,忽又看见盐商聚在花厅,仍是没有散去,回身又道:
“老爷,花厅里的那些人……”
“就说我不舒服,他们愿意等着,便教他们等着,待会儿,自有人来料理。”
林如海神秘一笑,摆摆手,挥退了林涛,从手边的书架上,随意抽了本书,一面等贾玳,一面打发时间。
“好的。”
林涛立马点头,心知林如海已是厌烦了,扬州盐商的纠缠。
也是,本来少爷、太太前后相隔六个月,先后病逝,老爷一边忙着公务,一边料理至亲丧事,精力体力本就不济。
这些人倒好,这三五个月来,几乎天天登门,视朝廷政令如无物,软硬皆施,唆使老爷上书,替他们说项。
林涛合上房门,转身欲走,可立在门前,迟疑了一小会子,又回头。
“还有何事?”
林如海已是有些不耐烦了。
“回老爷,听周管事说,珏哥儿和玦哥儿,早起只在灵堂出现过一次,又不知道去了哪儿,这会子都快晌午了,仍旧没个人影。”
这玦哥儿和珏哥儿,乃是林如海同族侄子,姑苏族里选送过来的,打算教林如海择一人,记在贾敏名下,
一是接过大宗香火,二是和贾家搭上关系,将来飞黄腾达,也便宜些。
只是,这二人和林如海这支已是出了五服,又皆是顽劣之徒。
在贾敏灵前,敷衍了事,不像是孝顺孩子,
如何奉得了宗祠,更入不得林如海眼底。
林如海已是决心以身许国,再不想旁的,但又不能明着拂逆族老之意,
只能就这么拖着,不答应,也不同意。
只当没这两个人,却是害苦了林府一众下人,敬着不是,逆着也不是,真真为难死了。
林涛却是说出了下人们的心声。
林如海刚刚翻开书页的手,微微一顿,空中停了半刻,摇了摇头,然后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