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事情就是这么奇怪,真是无巧不成书,她找人打听了一天没有打听到消息,城外炮声隆隆,已经到不走不行的时候,借着社长留下的关系搭美军的吉普车离开汉城去釜山,半路上遇到一帮逃难的人,正好听见有人喊崔银姬的名字。
一问之下,正是她要找的人,拉着说了两句,赶紧让汽车掉头,赶社长所说的最后一架飞往那霸的飞机。
“孔小姐,能告诉我是谁邀请我去香港吗?”
对这个问题,孔令仙不厌其烦,崔银姬已经问第五遍了,她要知道早告诉了。
“崔小姐,我已经说了,邀请你是我的社长交代给我的任务,社长只告诉我是她的老板交代的任务,我也不知道老板是谁。”
孔令仙往前瞅了一眼,估计到机场只剩不到五里路,瞄一眼前排的两名美国大兵,见两人都没注意后面,撩起棉袄,手往棉裤里一伸,在神秘区域一阵窸窸窣窣,掏出一个香囊形状的小布包。
已经有过一次逃难的经验,她知道贵重东西该藏在哪里。
打开小布包,掏出两张纸条,先将一张递给崔银姬,“到了那霸打这个电话,你只要告诉对方你是崔银姬,对方会去接你并为你安排后面的行程。”
接着,递上第二张,“到了香港,如果没有看见接你的人,打这个电话。”
崔银姬紧紧捏住纸条,眼睛一眨便超常发挥牢牢记住两个号码,她虽然对香港之行充满忐忑,但相比跟丈夫失散后所经历的几个月苦难,她宁愿走向未知,哪怕在香港有个垂涎她美色的魔鬼等着,她也认了,只要有饱饭吃,只要能睡安稳觉。
她出身微末,只是一个小演员,根本不认识什么大人物,也没有参与过重大事件,除了长得还不错的脸蛋,她不认为自己还有什么值得别人惦记。
她将纸条收好,冲孔令仙微微鞠躬,“孔小姐,谢谢。”
孔令仙看着崔银姬的脸庞,眼中露出一丝怜惜,她委身关佬,并非因为爱慕,只因馋肉馋得不行,关佬能给她肉吃,还能保护她。
“崔小姐,适逢战乱,女人一文不值,我男人和特别安慰所、慰安所做生意,对里面的情况很了解,妓女供不上了,开始了绑架诱骗良家妇女。我认识的一个女人被装进铁皮桶送上前线,回来时没有人样,香港再差,也比留在这里好。”
孔令仙的猜测跟崔银姬差不多,因为同病相怜,她给予宽慰。
“再次感谢。”
孔令仙的话令崔银姬心里的忐忑减轻了许多,道理她懂,但自我安慰的效果远远比不上旁人的开解。
简短的对话结束,接着一路沉默。
等到了机场,孔令仙跑东跑西好不容易搞了一个位子,将崔银姬送上了飞机,她离开机场的时候,已是韩国时间九点四十。
再次出了汉城,她回头凝望,为还未离开的关佬担忧,无情也有恩,她不想和关佬继续,却也不希望对方出事。
“主啊,请保佑二哥,也请保佑我到了釜山一帆风顺。”
神奈川海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