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怜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带着些许陌生神情地看着前方。
见井春似乎和以往一样并没有什么王妃的架子,张若怜也暗自放下心来。
可阶级的差距却是张若怜无法消解的,望着怎么大的黎王府,且往来都是奴仆侍卫的,就连井春也悄然成为了黎王妃娘娘。
原本两个人还都是一起共事的画工,如今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张若怜的心中可谈不上轻松,感觉多待一秒都是煎熬。
张若怜揖了礼,“在下如今已经知道了王妃娘娘与誉王殿下的叔嫂关系,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就好像有一环无法触碰的篱笆,试图将张若怜圈进,缩紧……
张若怜转而便向门口的走去,他小心谨慎地呼吸着,直至走出黎王府的大门,心中才算是吐了一口长气。
兴许有那么一点……
自卑与妒忌……
清水里坠入了一滴墨渍,如飘散的绸带般瞬间扩散。
兴许不是一点……
张若怜只觉得自己与井春的距离拉出了许多。
&;=&;&;&;这么一想,井春是翰林画院井待诏大人的长女,而张若怜却只是一个平民子弟,如此出身便更是有着大大的不同了。
张若怜心中怅然,又想起许多先前与井春之间的玩笑来,谁能知道井春竟然真的就是黎王妃呢?
“张工这是准备回家?”井春不知何时也出了王府,打断了张若怜的思绪。
张若怜回头望了望,距离黎王府已经有了一里地了,“井、井工跟上来做什么?”
张若怜没有改口,他心中依旧堵着气,这样平等的称呼似乎才能消解张若怜心中的不甘。
“我不回家能去哪?”
井春含笑,双手背在身后,看着前路,“张工是怨我骗了你?”
张若怜没有回答,一时间自惭形愧,他被井春戳中了心事,比起井春的欺骗,他更难接受的是两个人身份地位的不平等。
井春并不介怀张若怜的埋怨,毕竟是井春隐瞒在先,就算张若怜打算把井春是黎王妃的事实告知于京兆府众人,井春也不会去怨恨张若怜半分。
井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若是有朝一日自己的身份真的瞒不下去,那她自己也无法在京兆府容身。
毕竟哪个府衙中敢容纳一个王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