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就是用的,再说越野摩托不就是干这个的么?不然天天走柏油路有什么意思?”郑春花耸耸肩,不以为然地回道。
“你可真行,”董锵锵佩服道,“不怕雨水和泥沙进你的电气系统也就算了,连摔也不在乎。”
“别打岔,救人到底怎么回事?”
董锵锵懒洋洋地抬起胳膊看都不看地往急救车的方向随意一划拉,一对儿正在接受救护人员救治的母女身影进入郑春花的视线。
“你的意思是……她俩都是你救的?”郑春花将信将疑道。
“我哪有那么大本事?”说话的功夫董锵锵已经吃掉了大半截蒜蓉法棍。
“你看来真是饿的不轻。”见董锵锵连一粒面包渣儿都没浪费,郑春花感叹着递给董锵锵一个哑光红黑色头盔。
“刚才母女俩的车被水卷走,万幸被候车亭挡了一下被我听见,赶紧喊人过来帮忙。”董锵锵嘴里塞满面包,像极了腮帮子鼓鼓的仓鼠,“你是不知道,车门在水里根本打不开,车里也没破窗器,只能从外面砸,手边又没趁手的东西,就只有雨伞,最后总算是把小女孩弄出来了,其他人把她妈也救出来了,俩人刚从车里出来车就被冲跑了,直到此刻我都后怕。”
郑春花这才注意到董锵锵身体的左侧还躺着把伞,黑色尼龙伞布被撕开了几道口子,像小孩儿咧开的嘴,露出下面的龙骨,伞头处是平的,怎么看怎么别扭,想来是刚才戳玻璃时毁了。
董锵锵简单活动了下身子,用手撑着车身缓缓起身,先把破碎成条的伞布系紧,再小心将伞别到车后座旁的空隙处,晃了晃伞身,觉得没什么风险后踉跄着跨上了摩托。
“出发。”他喊道。
“都这样了还带着?”郑春花着实诧异于董锵锵的节俭。
“肯定不能扔啊,当初也是花好几百欧买的,回去修修接着用。”董锵锵稳住伞身的同时快速戴好头盔。
“几百欧一把伞?乖乖,你可真有钱。”
“这伞的故事说来话长,回头讲给你听,现在赶紧走吧,不然水又涨上来了。”
“我的机车服是防水的,你可以穿我的雨披,我雨披是大号的。”郑春花往后瞄了眼浑身上下湿透了的董锵锵。
“省了吧,这么大雨穿上也跟没穿一样,”董锵锵担心环抱郑春花腰时不小心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仍然采取习惯性的十指相扣,“我这样就挺好,你慢点开,不着急,别把我扔下去就好。”
从砾石遍布的蜿蜒道路到泥泞小道,郑春花对各种路况无不驾轻就熟、游刃有余,在她望远若近、视险如夷的稳健操控下,摩托像匹可以追赶雷和闪电力量的骏马。颠簸的山路让后座上的董锵锵如坐过山车般血脉贲张,肾上腺素也跟着直线飙升,终于明白为什么郑春花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就从特里尔杀过来,暗下决心以后说什么也不能再坐她的车了。
雨实在太大时两人就找能避雨的地方等雨小些再走。
随着摩托进入德国境内,雨势也渐微,两人终于能掀开面罩说话了。
“好不容易把非典熬走了,谁能想到好端端的来这么场洪灾。”董锵锵对大自然的威力愈发敬畏,“人类在天灾面前还是太渺小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