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军医要给他看伤,却发现他的衣袖早就被干涸的血迹黏在皮肤上,若是硬拽,只怕要把结痂的伤口硬生生再次撕开。
军医无法,只能让人端来一盆清水,一边用清水沾湿徐淮茗被血迹黏住的衣袖,一边动作轻缓的把衣袖从徐淮茗右臂上剥离。
等到完全把衣袖从徐淮茗手臂上剥离,众人一见徐淮茗的肿胀又血迹斑斑的右臂,顿时都是大吃一惊。
这样重的伤势,徐淮茗竟然一声不吭,甚至连医治都未曾医治,便直接跑来崖州准备跟左护法做个了断,也不知该说他艺高人胆大,还是太不把自己当回事。
所幸军医身在军中,见过的各种各样的伤势都太多了,便是肚烂肠穿的他都见过,徐淮茗右臂这伤虽说看着吓人,但却也不至于把堂堂一个军医吓到。
当下,军医对徐淮茗道:“徐先生,你这伤口明显有毒,我
得把你的伤口割开,放出毒血,若是割开后发现毒入体太深,只怕还要割掉中毒的腐肉。”
军医说的一板一眼,好似再说今天晚上吃炒莲藕一般简单,但听到这话的众人却都不由得觉得有些肉疼。
倒是徐淮茗似乎是早就有所预料,但也没有惊讶,只点头道:“只要这胳膊以后还能用就可以。”
军医倒也是直言不讳,“在下能做的只是清除伤口的毒,至于恢复如初,以先生现在这个伤势,还是要找云神医或是沈小姐才行。”
徐淮茗点了点头,“好,动手吧。”
军医道:“不忙动手,我先去熬一副麻沸散,先生喝了之后,昏睡过去,身体麻痹,我再动手,方可让先生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徐淮茗却是摆手道:“不必,就这么动手吧,我不喜欢昏睡的感觉。”
军医有些迟疑的看向黎世谦。
黎世谦道:“徐先生,用刀割肉可不是小伤小痛,还是用麻沸散更合适些,何况我们都在,定然不会让先生出事。”
徐淮茗却依旧摇头,“黎将军,不必再劝,我接下来要做的事容不得半点差错,实在不能用麻沸散。”
麻沸散这东西,他们行军打仗的人都太熟悉了,毕竟谁受伤时候还没服过麻沸散呢?
故而众人也都清楚,服了麻沸散之后的确是身不由己,而且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缓过来的,徐淮茗排斥这个东西倒也在情理之中。